看来,盘踞在黄鹰山的那伙强匪是凶悍的,衙门里的官差伤得伤,死的死。凭借着太守手底下的人,恐怕不足以挡。

就是不知,前来剿匪的援兵是真有本事,还是敲一笔抚州钱财离开的兵痞。

刚刚在衙门给人瞧病时,都是些小兵,只夸耀着援兵是虎狼之师,勇猛善战。

一番囫囵话,说不出个所以然。

温洛听见外头的马蹄声一片,没有太在意,复又闭目养神。

“将花送进去。”庞屹支使了个亲卫。

那亲卫不解,落后众人几步,将那海棠送回了医馆,遂上马快步跟上前头大部队。

“那大个子把花送过来了!”夏生有些惊喜的说道。

温语腼腆的点点头,有些觉得惊讶。

那男人看起来那么吓人,像是娘说的会把小孩抓去不给饭吃的人,怎么会给自己送花呢?

她明明,没有拿给他扣子,去换花呀!

掌柜瞧着一大一小两人在乖乖地拿帕子擦头发上的水,苦着脸说:“少爷小姐,你们可不能再吓我了……那些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离远些才是。”

现在这个世道,南方渐渐地安定下来,虽不像前几年那么乱,但抚州还是匪祸横行。

夏生点点头,却又道:“司伯,今天的事,可别告诉我娘,免得她担心。”

掌柜一愣,摇着头无奈笑笑,“你这机灵鬼……”

“可说好了。”夏生板着小脸道。

司伯没接话,只是看了这二人,笑了笑。

小东家人小鬼大,主意多,就算他不说,那淋湿衣服和头发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干,而且脸上青紫一片,也可不是那么好瞒过东家的。

“好了好了,快些擦一擦,免得要生病,估摸着东家也快回来了。”掌柜将干净的帕子拿给二人,嘱咐道。

正说着呢,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凝彩先下了马车,给温洛支起油纸伞,二人一道进了医馆。

“阿娘……”温语率先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温洛的大腿,温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却发现有些湿漉漉的。

小孩的头发本就毛毛糙糙,刚刚夏生拿着毛巾给妹妹这么一擦,更显得像是炸毛的邋遢小猫。

温洛牵着她的手,问道:“今天淋雨了?”

温语小声地恩了一声。

温洛眼神扫过那心虚的眼睛四处飘,就是扭着脸,不看她的皮猴。

夏生感觉心一紧,见温洛脸上不似生气,又不想让温柔看见自己左脸上的青紫一片,侧着身,手里的毛巾都要被他拧成了麻花。

知儿莫若母,瞧着小孩身上灰扑扑的鞋印,还有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衫,温洛心里大概也猜到了怎么一回事。

“再去拿两条干帕子来。”温洛对凝彩道。

凝彩瞧着以前皮上天,现在却扭扭捏捏怕娘亲责罚的少爷,不觉有些好笑。

转身去取毛巾去了。

温洛先给温语擦了,又将她淋湿的小袄脱了,解下自己干爽的披风来,将女儿裹得严严实实。

“小乖先去和凝彩姐姐上马车等娘亲。”

温语乖乖地从温洛怀里任由凝彩抱过来,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低头的哥哥,抓着温洛的袖子,目带求情小心翼翼喊了一句:“阿娘……”

温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阿娘知道,别担心。”

温语任由凝彩抱着去了。

温洛坐在椅子上,见他还一动不动侧身站着。

衣衫鞋袜湿了不说,上头还沾着灰,还有几个小孩鞋印,腰带也歪到了一边去,可那张小脸却仰得高高的,像棵不肯低头的小白杨。

温洛不禁莞尔:“小皮猴,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