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香客倒是稀少。”顾晏之忽然道。
温洛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这寺小,自然香客也少些,况且,此刻是用膳之时,你又说过,庙中素斋尚可,许是用膳去了。”
顾晏之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她步入大殿。
殿内光线昏沉,鎏金佛像垂目俯视。
温洛跪在蒲团上合十祈祷,余光却瞥见顾晏之负手而立,竟是不拜。
“阿洛,此时,我心不诚,拜了也是难求全得全。”顾晏之缓缓道,似解释。
听着之话,温洛只有压下心里的慌乱,“说好陪我来,却是不拜,哪有这样的道理。”
顾晏之牵起她,笑着道:“今日是我之错,以后机会多的是,等我心诚之时,再来拜,你说可好?”
温洛被他牵着,又找不到借口甩开,勉强一笑,“你可别忘记就好。”
正说着,庙里的主持姗姗来迟,那脸色却十分不自然,似还有几分紧张。
“方丈不必陪同,今日来的,只有顾晏之,不是顾大人。”顾晏之将方丈的神情收入眼里,勾出一抹笑,却没有什么笑意。
方丈听见这话如释重负,又听见顾晏之叫庞屹捐香火钱,连连念佛号。
“不必跟来。”顾晏之对庞屹道。
庞屹点头应是。
方丈和庞屹站在原地,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方丈瞧着二人走远的身影,又想起那些埋伏里庙里上上下下的人,身上都透着渗人的杀意,身上的冷汗,渗透了袈裟。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二人从后山绕回来,寺里已点起了盏灯,发出昏暗的灯。
就在顾晏之踏入的一刻,黑衣杀手如潮水般从梁上、佛后、地砖下翻出,刀剑映着残阳,将整座寺庙照得一片血色。
刚刚还在庙里的香客和僧侣,不知何时,没有了身影。
只有跟着顾晏之的随从,还有马车,发出阵阵血腥气。
几乎没有给顾晏之反应过来的时间,屋檐上的黑影如夜枭般俯冲而下,刀锋割裂雨幕,寒光直逼咽喉。
杀手的第一刀,是冲着脖子来的。
“闭眼。”顾晏之猛地将身侧的温洛往怀里一揽,几乎同时,十八罗汉像后寒光暴起!
顾晏之侧身前后发的攻击避让,刀锋擦着下颌划过,带起一线血珠。
身侧的香炉被丢出去,发出“铛”的一声。
那香炉格挡的瞬间,第三名杀手自梁上坠下,链刃如毒蛇缠向他的双腿。
顾晏之旋身跃起,衣摆却被"嗤啦"撕开一道裂口。
这不是刺杀,是一场针对于他的围猎。
有杀手破窗而入,有杀手踢翻院中偌大香炉,滚烫的香灰漫天飞扬。
杀手们配合精妙,刀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顾晏之逼向墙角。
顾晏之紧紧地将温洛护在身后,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温洛心中有些焦急,她甩不开顾晏之,他护自己太过周全,哪怕面对如此多的杀手。
也就意味着,她不能趁此机会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朝着杀手冷冷吩咐,“把他们二人分开!”
杀手收到命令,更多人朝着顾晏之扑杀而来,温洛却在这时推开了他,顾晏之背后不设防,二人竟硬生生被分开距离一段来。
顾晏之伸手要去拉温洛,而那不过几寸的距离,此刻却像是天堑。
“阿洛!”他反手劈落一支冷箭,嗓音嘶裂。
她却退后三步,衣袂被穿堂风掀起。
她轻笑,眼底再无往日温软,“我已记起一切……”
“顾晏之。”这是她连名带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