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华丽的官员府邸之中,抄家的士兵将那一箱箱金银珠宝抬至庭院之中。

后院之中偶尔传来几声妇人和女子的痛哭声和惊叫,军纪严明的兵卒秩序井然,并无趁机玷污女子,昧下财物。

中堂。

顾晏之身着鸦青袍衫便服,腰系白玉绦条束带,宛若清莲华贵的神明。

他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搭在身侧的桌上,一手垂侧在腿,不紧不慢地看着下首颤动个不停的冯保桧。

桌上沏的茶热气氤氲而上。

屋外,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中庭这一方天地丝毫没受影响。

沉闷的气氛里,只余杀意蓬勃。

顾晏之终于开口说话了,“冯大人,陛下口谕。与外戚谋事者,死。”

“至于冯大人有没有谋,本官自有定夺。”

冯保桧听这话,只觉脚一软,直接瘫软在地。哆嗦着,连滚带爬到顾晏之脚边,求饶不停。

“顾大人,救救下官!下官一直是被胁迫的!是被胁迫的啊!下官对陛下忠心耿耿,顾大人……救救下官!”

话里早已经没有半分逻辑,也没有半分身为涿州知府的傲气,只有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

“要救下冯大人,自然可以。”顾晏之放下茶盏,给了冯知府最后一点希翼。

“冯大人,当初金杯与承王共饮时,就应早料到,今日白刃也必不相饶。只是,你若是说出当初如何与承王勾结,陷害国公府,那给你一线生机未尝不可。”

冯知府目眦欲裂,“你!你竟派人监视本官。”

顾晏之只是冷笑,“冯大人竟不知道,陛下早已经把典监司和锦衣卫交由我了吗?

“百官隐私言行。于我,不过探囊取物。杀你和不杀你,也全不过在我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