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马车里,她声音难得有几分紧张,“你怎么会来,还带着那么多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顾晏之正靠在车壁的软靠上闭目养神,听见这话抬手揉了揉眉心。

“你在担忧我吗?”

亦或是试探……

心中虽早有答案,但顾晏之却觉得,只要她说,他就可以毫无保留地信。

温洛笑笑,才留意到他眼下的青影。原本线条分明的下颌也冒出一层淡青胡茬。

“自然是担忧你……我听说,你明日要去赴宴,还是清流大家的晏,那你若是早回来,可以陪我去大朝寺上香吗?”

“听说,大朝寺求子嗣很灵……”

说完,温洛心中七上八下。

毕竟,按照萧兰蕤的计划,明日,顾晏之和林进昙会面结束之后,她会让他带自己去大朝寺。

到时候让他喝下迷药,只要昏睡半个时辰,她就可以脱身,远走高飞,而他们的争权夺利,自然再也和她无关。

顾晏之听到子嗣二字时,唇角勾起一抹笑,“你怎么突然转性了,以前不是与我说,生子对女子伤害太大,你担忧做不了好母亲,不想生吗?”

温洛勉强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又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问道:“你究竟去不去?”

顾晏之挠了挠她的掌心,温洛觉得,有些发麻的痒。

许久,只听顾客气缓缓道:“去。”

因这句话,温洛进寒松院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好在顾晏之手疾眼快,将人一把扶住,温洛回了神,袖子里的信也差一点掉出来,好在顾晏之没有瞧见。

“我先去书房,晚些回来。”顾晏之淡淡道。

温洛巴不得他快点走,“恩,去吧。”

将房间门锁上,温洛取出袖中萧兰蕤给她的心,内心几番纠结。

这是污蔑顾晏之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的证据。

等明日她带着顾晏之去大朝寺时,就好有御指前来抄查,若国公府抗旨不尊,便是更加做实有谋逆之心。

将顾晏之从国公府调开去,看来,萧兰蕤和那什么林进昙,是真忌惮他之势。

盯着厚封的信,温洛几番犹豫,而外头却又下起了雨,能听见屋檐下的丫鬟低声说话的声……

第二日一早,温洛刚醒,便听见秋雨低声道:“世子爷吩咐过,动作轻些……夫人觉浅,你二人怎还打闹起来了?”

二人低声告饶,温洛出声,“我已起了……”

昨日顾晏之像是发了疯的要她,像是

秋雨端着水进来时,不小心瞧见那手臂上暧昧的痕迹,不由有些羞赧地快速低下头去。

世子爷也夫人,也太没有怜惜之心了……

“他走的时候,时候什么时辰?”温洛穿好衣裳,似是没有看到丫鬟们有些羞赧的眼神,淡声问道。

秋雨上前来,替温洛理了理领子,答道:“夫人,世子爷天不亮就出门了。”

温洛点点头,“将我束腰拿来,要素色那一条,再随我去书房拿个东西。”

束腰穿上,便于行动。

正在梳头时,看着摆在一旁的的陵洛匕首,温洛想了想,将它揣入怀中。

书房的陈设未变,翘头案边摆着汝窑瓷,旁栽君子兰,香气幽馥,大瓯缸中水色清清,鱼儿嬉戏。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你们在门口等我就是,我取个东西,不必跟着进来。”

秋雨姐瞧着那合上的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分。

“好了,我们走吧。”温洛出来时,手里拿着那本编好的医书。

秋雨松了一口气,“夫人,那等等可还要去杏林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