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对温洛有种老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感觉,“是极,赵家只有迢迢一个女儿,你若是入赘,待迢迢好,慈心堂也由你们二人来经营。”

赵掌柜说这话是认定了“余二郎”的人品,料定他不会吃绝户。

温洛心里复杂无比,却是万万不能的,“多谢赵掌柜和赵姑娘的好意……只是,家业未成,实在是无意娶妻。”

“赵姑娘也很好,只是赵掌柜您也知道……我家三代单传,如果父母泉下有知,我入赘,恐怕不会原谅我这个不孝子。”

温洛露出一个苦笑。

说的情理都占,孝道又当前,赵掌柜也不能再劝些什么。

感慨一声,“那便当我没提过这件事吧!”

自是心有默契,谁也当没有提起。

只是赵迢迢哀怨的看向她时,温洛也觉得待着慈心堂有几分不自在,恰好有个下乡收药材的活计。

温洛自告奋勇,和赵掌柜提出她可以去,赵掌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外甥女的眼神他又不是没看到。

余大夫显然只想躲着人。

也好,将二人分开一段时间,不然他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

“只是,那小村在山里头,山路险峻,余大夫一路多加小心。”赵掌柜嘱咐道。

温洛走了,便只会更忙一些,而不会忙不过来。

而这都得益于贤亲王收留流民,还特意让医官诊断之故。

赵掌柜让温洛早早的离开,去准备些干粮还有几身换洗的鞋袜衣物,温洛见人已经不多,两个大夫已照顾的过来,便没有推辞。

只是,她踏出医馆的门口,就看见。

正对着医馆门口,就一家茶摊,正在喝茶的几个男子神态一向从松弛,变得紧绷。

温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背部的肌肉群发力,确实会让衣服紧绷起来。

而且,这几个男子其貌不扬,但好似从最近几天起,都在附近。

他们虽然换了衣服,也有不同的人,但最近陌生的脸庞,却是多了起来。

温洛不动声色的维持着步伐,呼吸却有一瞬间的错乱。

难道是顾晏之追过来了?可是她听说,顾晏之久病成疾,在京都静养,不上朝了吗?

这虽然可算得上,民间对大人物生活的编排猜测,半真半假。

温洛不敢掉以轻心,本来就要去买些干粮和几双千层底,却故意绕了路。

金陵城内小巷四通八达,房屋林立,商贸发达,店铺商家,举万数之众。

经过这些时日,她已经大概摸清楚路。突然加快了脚步,当着那几个在茶摊上脸生男子的面,往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头钻进去。

几个身着常服的锦衣卫对视一眼,正要站起跟上,却被头摇头把人按住,“别跟,没看见那巷子如此窄吗,她故意试咱们呢。”

邓铭大人特意吩咐过底下人,这女子心思狡猾,叫他们不可轻视了去。

几个锦衣卫番子也反应过来那巷子之窄,没有躲得地方,且连达各处,她很容易就能躲在拐角暗处。

试出他们是不是跟着她。

“再叫上几个人,回去她住的地方守着,小心些。”

……

温洛故意绕了两个弯,低着头往身后望去,身后却是空荡荡,只有穿堂风吹过巷子,惹来一阵寒意。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慈心堂本就在商铺林立的街上,有些生面孔出现也是正常的。

可直觉又在告诉温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顾晏之现在已不再出任两江巡抚,也不会取孟家小姐,而且自己把他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只怕如何一个寻常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