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钰和周鹤庭是同一类人,他知道,隐瞒是没用的。

狠狠吸了一口烟,他将烟头按灭,“盛华饭店那场暗杀,如果不是柳漾,我恐怕会死在里面。”

周鹤庭蹙眉。

“不信?”段钰漫不经心。

“她没跟我说过。”

“你又没问。”段钰指尖有节拍地敲打着窗边,“既然没问,你让她跟你坦白什么,我和她又不是偷情。”

周鹤庭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替她说话?”

段钰顿了顿,笑了声,“我在说事实,也是解释,不然你来我这,不是白跑一趟?”

“段钰,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周鹤庭沉声问。

段钰说:“三年。”

“你了解我的脾气,注意分寸,我不想因为儿女情长,跟你起冲突,现在奉城已经够乱了。”周鹤庭客气中,隐隐有警告。

段钰脸色冷下来,“同样,你也了解我的脾气,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四目相对,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了。

周鹤庭先一步打破僵局,“过不久,我会把柳漾接进周府。这期间,希望任何变故都不要与你有关。段钰,你和我能走到今天,都不容易,珍惜现在。”

说完,他升上车窗,汽车很快驶离。

段钰眸光冷了下来。

“段先生。”前面司机突然开口,“周鹤庭貌似对柳小姐很看重,他亲自来,就说明了问题。您说想帮柳小姐离开,这事要三思。”

段钰摸了根烟点上,视线没有焦距,“事情已经做不成了。”

“嗯?”

“我去吊唁,被周鹤庭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什么,才特意来这一趟警告我。”段钰彻底没了笑意,“原本事情就不容易办成,周鹤庭警惕,除非和他正面起冲突,才能抓住几分机会,现在...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司机沉吟片刻,“这不是坏事,如果您真帮了柳小姐,事后再被周鹤庭知道,后果怕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段钰什么都不怕。

他走到现在,靠的就是胆量和智谋。

和周鹤庭硬碰硬的能力,他是有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身处高位,需要顾虑的更多。

于他而言,对柳漾那点儿好感,并不足以让他孤注一掷。

*

周鹤庭去了柳漾家里。

看到周鹤庭,柳平敬畏,但更多的是防备,“少帅,你来做什么?”

周鹤庭没说话,径直越过他,单膝蹲在柳漾面前。

柳漾像是没察觉,只重复着烧纸的动作。

“柳漾。”周鹤庭缓缓开口,“你祖母的死,何副官已经跟你解释清楚。等你祖母下葬,柳平回军校,你跟我回周府。”

“我的人生,凭什么要你来决定?”柳漾语气很淡,“你伤得我还不够吗?要把我折磨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

周鹤庭望着她清瘦的脸,“如果一开始你不出府,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在我身边,你才可以得到最好的保护。”

“是吗?”柳漾讽刺一笑。

周鹤庭见难以沟通,慢慢起身,“别指望有人能帮你离开,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

柳漾打断他,“我承认,在这奉城,我没办法和你抗衡,可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你关不了我一时,关不了我一辈子。”

最近是多事之秋,周鹤庭辗转在各种麻烦事之间,耐性已经所剩无几,“你执意要走?”

“是。”

“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周鹤庭神色微冷,“这段日子,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任何后果,你自己担。”

柳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