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没有人,像当年世子夫人惊天一跳来的荡人心魄。
后来很多人都以看过世子夫人跳舞为荣,因为此后,栖月再没有一次在公开场合起舞。
……
接下来的饮宴再没有发生什么波折。
栖月出尽了风头。
连一向冷傲尊贵的长公主,都甚爱她。
席上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找她麻烦?
显国公府先时立誓要与栖月划清界限那几个,如今也肯与栖月坐在一处,二房夫人还贴心地给她布菜,“我看你爱吃辛辣,这道笋鸡最好。”
散席时,陆恂果然等着与她一道归家。
二夫人看得直笑,打趣道:“果真是情深意笃的夫妻,半点都放心不下。”
栖月低头装作羞涩,心中却直打鼓。
很多时候,人的直觉都准得可怕。
比如现在。
陆恂等她当然不会是因为什么狗屁情意,情丝这东西,大约陆大人这辈子也生不出来。
栖月乖乖跟着陆恂坐上马车。
马车辚辚,先时还能听到车道两旁嘈杂的声响,渐渐地,周围安静下来。
世子规制的马车宽敞舒适,夫妻两人各占一隅,中间隔着钉在车底的桌案,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什么时候学的舞?”安静的车厢里,陆恂突然开口。
栖月并不隐瞒,“五岁起。”
陆恂看向她,“还会什么?”
栖月便露出个笑模样,装出一副天真甜蜜,“霓裳绿腰我跳得最好,夫君喜欢的话,我回去跳给你看。”
陆恂依旧看着她,“以前没跳过?”
栖月一颗心开始脱缰。
人一紧张便容易出错,她几乎是迫切地想要自证,忽视了话中的陷阱,“当然跳过!”
陆恂嗯了一声,“我更喜欢什么?”
栖月知道这时候自己要稳住,不能露怯,于是厚着脸皮道,“夫君说只要是我跳的,你都喜欢。”
第31章 明牌
听过栖月回答,陆恂浅淡勾起一个笑。
此时天色将暗,最后一丝天光透过窗帷,将车内一角照的明亮。
栖月也在偷偷看他。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底有狐狸似狡黠的暗光,只是视线一对上,那种慧黠的灵韵立刻消失个干干净净,又换上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像是为证明自己,她还煞有介事的露出一个笑。
眉眼弯弯,唇边梨涡隐隐。
陆恂盯了她半晌。
栖月以为他只是看一下就会收回目光,所以装作若无其事的冲他笑,可谁想他就一直这么看着她。
一瞬间,她汗毛都立起来。
今日在公主府她得偿夙愿,实在有些得意忘形,是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引起他的怀疑?
尽管陆恂一张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淡淡的,像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海面,可栖月却觉得这下面藏着翻涌的浪潮,令人心惊。
外面越是平静,内里越是汹涌。
栖月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何等表情,却知道自己面上神情一定很僵。
陆恂的视线太直白,她承受不住,率先将头转开,默默松开衣袖下不知何时紧握的拳。
“看来三年时间,我的喜好改变很大。”
陆恂淡淡撤回眸光,转眼又抛了一个闷雷。
不要说三年的时间节点本身已足够敏感,陆恂又说他喜好改变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栖月瞳孔紧缩,几乎是一瞬间,她有种被洞穿的错觉。
背身靠着车壁,有片刻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能思考。
陆恂在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