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绾却不想多说,“世子夫人伤得不重。”

“她……是个怎样的人?性格呢?世子对她,果真如传闻中那样”痴心一片?

崔绾咬了咬唇。

她真的不想说,也不想再回忆关于显国公府的一切。

于她,太过屈辱。

那日父兄回府,将她与母亲叫到书房,她从未见过那般严厉冷漠的父亲,将一张纸甩到她面前: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纸张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钱妈妈的龌龊心思,可用的却是她的名头。

不等她解释,父亲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怒骂,指着她鼻子吼道,“明日去显国公府,你亲自跟世子夫人赔罪!”

母亲心疼她,辩解道,“这都是那婆子胡诌,如何能信?叫绾儿去与姜氏赔礼,岂不成了笑话?那姜氏凭什么?”

一直没开口的兄长幽幽道,“凭她是陆恂的夫人。凭她的夫君的一句话,就能将我与父亲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有爵之家,但凡子弟肯上进,都不会抱着一个爵位混吃等死,要紧的是朝中的缺,实缺。

崔家父子盯着太府卿职位已久,太府卿为太府寺主官,掌金帛财帑,他们活动日久。

眼看就要成事。

谁知家中妻女不贤,竟敢捋虎须,惹太岁。

朝堂上,陆恂轻飘飘一句话,便否了太子少保的建议,“太府卿一职,安阳侯世子不合适。”

至于哪里不合适,他半句也不说。

这便是陆恂。

连整人都是那么傲慢。

而他的话,没有人会有异议,包括陛下。

直到陆恂派人将这封信送到府上,崔家父兄这才知道事情始末。

敢算计别人家的子嗣爵位,陆恂的报复算是轻的了。

“你若不想给你父兄一条活路,便不用去赔罪。改日我便将你嫁了,养你一场,也算对得起你!”

第二日,林氏带着崔绾登门。

栖月病中养伤,并未见人。母女两个在玉笙院站了许久,才等来那叫松青的侍女回话,“夫人倦了,已经睡下,二位请回。”

姜氏?

她怎么敢?

小人得志,简直不逊至极!

玉笙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看她与母亲的眼光,崔绾一辈子也不愿再记起来。

如今有人问,她白着脸,勉强撑起一点笑,“世子夫人,花容月貌。”

“绾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女子总是心细,注意到崔绾的回避,便追问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难不成姜氏欺负你?”

有人不信,“她一个庶女,敢对清河崔氏无礼?”

又有人附和,“小人得志便猖狂,这种事咱们还见得少了?绾儿别怕,你且说来。”

周围不少人跟着应声。

崔绾便垂下头,“之前我与世子夫人有些误会,我……去道歉,她却不肯见。”

说完,两滴泪水涌出,将落未落,在眼睫上挂着,瞧着好不可怜。

“竟是如此粗鄙之人!”

“不过误会而已,竟这般拿乔,她凭何如此?果真是小家做派,难登高门!”

“绾儿再别伤心,这种人咱们远着便是了。也不知世子看上她什么?”

众人义愤填膺,七嘴八舌的安慰,只有一道声音幽幽说:

“漂亮!姜氏一定特别漂亮!”是从一开始便关心栖月容貌的那位。

众人:……

世子看上她什么?

漂亮!

众人冷眼看过去,用沉默表示被戳到软肋。

怎么天底下就姜氏一个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