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陆恂的手环上来,她已经在他怀里,自投罗网,他只用收紧手臂,便能绵绵相贴。

局面忽然就有了反转。

试探换了主体,栖月感觉那只手掌贴着她的肌肤,不疾不徐,所到的地方,引起一片火热。

人其实很奇怪。

心被层层包裹起来,看不清猜不透,身体却比什么都直接。

他的手只是轻轻摩挲过她的背脊,她便软得快化成水。

比起她的心,身体是那般欢愉,兴奋,接纳,等待。

呼吸声乱了。

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生疏又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试探地伸出触角,却被春夜里的暗火焚烧。

“你还有伤。”

陆恂说:“你若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想什么?

怎么帮?

陆大人石破天惊的一句骚话,她是一点也接不住。

栖月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脖子和脚还伤着,却迫不及待,欲火焚身,想要跟他做……生娃娃的事?

所以他以为那一柜子里衣肚兜,都是她准备的?

心如擂鼓,栖月今日才算明白这词的含义。

夜这么静。

羞耻几乎要把人淹没。

原来女子的脸皮再厚,也抵不过男人小试牛刀。

栖月彻底打消试探陆恂的念头。

她印象中的陆大人,如远山寒月,凛不可犯,冷峻克制,绝不是此时与她同卧,说什么帮她的男子。

栖月确信,那衣柜的里衣,绝对是陆恂的品味。

包括珍珠穿成的那件。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大人!

真叫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无语凝噎。

不管心下如何翻腾,只是顾忌着眼下的身份,栖月道,“不必了……我脚还疼呢。”

“睡吧。”

夫妻俩就这么灵醒地抱了大半夜,拉锯战似的不肯认输,久到栖月半边身子都麻了。

实在难受,她佯装熟睡,这才滚到一旁。

背过身时,两人都默默松了口气。

至亲至疏夫妻,几乎就是他们的写照。

只是身在局中,谁都没有看清。

……

因栖月受伤,嘉乐堂便免了她的请安。

刘妈妈说,府里的太夫人是吃斋念佛的,不必小辈们去请安,每月初一,整个公府四房人家,才会到明寿堂给老太太问安。

平常日子,各房也都是各自过活。

午膳前陆娇来与她赔罪。

“观音像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栖月脖子重新换过药,松萝涂的伤药,没有昨日陆大人涂时那么痛,布帛也包得薄,看起来伤就没那么严重。

她靠在锦枕上,闻言唇角勾起一个笑,“很别致的误会。”

栖月没去猜陆娇看她不顺眼的原因,不外乎觉得她身份低微,配不上显贵高门。

权贵傲慢,从陆恂身上便已体现得淋漓尽致。

陆娇哼了一声,“你很得意啊。”

栖月道:“我不过证明自己清白,没什么好得意的。”

陆娇目光从上到下,将她全身扫一遍,淡淡道,“别以为仗着自己颜色好,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世子夫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栖月:“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