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陆恂还在前线坐镇,栖月只觉得这燕王,倒是会投机取巧。
陆娇听了,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她对那时安姐姐天然信服,“怕是凑巧罢了。”
……
自太子妃来探望过后,王夫人的“病”很快好了。
只是沈清月却心情不爽。
太子妃可是明明白白指出,叫她多侍奉婆母,只差指着她鼻子说她不孝。
这一回,是将她的名声、脸面一起踩在脚底下,给那姜氏当垫脚石,好成全姜氏贞娴孝敬的美名。
沈清月很不服气。
她才情、家世样样都把姜氏比进泥里,偏又处处被压一头。家中人人都对她退避三舍,反倒对姜氏便笑脸相迎。这倒罢了,她也不稀罕。
只是连夫君的宠爱,她也比不上。
沈清月见过陆恂与姜氏的相处。
有一回她才与陆远舟争闹过,心中烦闷,预往园里去散散。陆府的格局,从内院到园子去要经过一处角门,距离垂花门不远。
远远的,她就看到二门处立着一人,身形如松如柏,挺拔巍峨。
是世子陆恂。
在闺中时,她便时常听到世子威名,也曾远远瞧见过,那是个清致无比的男子,不比寻常武将鲁莽,他的身上,带着寡淡矜贵的疏离。
她才要好奇,远舟大哥为何要立在此处,不过片刻,一辆小车驶入,姜氏从里面下来。
她看到陆恂亲自上前将人扶下来,姜氏也心安理得享受夫君的伺候。
当着一众丫鬟的面调笑,“陆大人怎么在此处?该不是特意等我?”
一向寡言沉稳的陆恂,只是温柔地笑笑,“恰好路过。”
他明明不是。
他刻意等在此处。
可没有人拆穿,姜氏也就只当是碰巧,嘻嘻笑道,“是缘分啊!”
沈清月带着侍女避开了一行人,微风将两人的对话隐隐送来,也不知姜氏说了句什么,她听到一声清润的男声,半是无奈半是放纵的唤“月月”。
原来是月月啊……
沈清月不知为何,心口忽然间酸涨得厉害。
她自以为抢了姜氏的名字,却原来,姜氏的夫君,世子唤她月月。
可是沈清月自己的夫君呢,至今都不肯亲昵地唤她。
那一幕,沈清月一直记得。
原来寡淡清冷的陆大人,对待妻子时,那般柔情。
嫉妒滋生嫌恶。
沈清月不肯承认她嫉妒姜氏,却由衷地感到厌恶。加之这一回的事,连带着婆母王夫人,也一并记恨上。
整日里挂着脸,脾气易怒,稍有不顺,便打骂侍女,人前更轻易露不出个笑模样,活像人人欠她二两银。
王夫人心中恨一阵,怨一阵。
自己千挑万选的儿媳,只当她知书达理,没想到却是个骄纵不知天高地厚的,整日里嚷着要回家去,泼闹的厉害,害得远舟也有家不得归。
王夫人生平最见不得陆远舟受委屈。
急火攻心,当真起了病灶。
只是才被太子妃点过,“病”又刚好,此时却连正当光明病一场都不能,瞧个郎中也得避人。
且她冷眼瞧着,宫中的淑妃娘娘虽说与襄阳侯夫颇有渊源,可实际与他家并不亲近,自己当初想借这层关系,却是压错了宝。
人便是这样,看一个人不顺眼时,她如何做都叫人生气,何况沈清夜也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这日,王夫人将人请到嘉乐堂,做出一番推心置腹的架势。
沈清月初时只当婆母又要劝她忍耐,哄着她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