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意思……”
栖月狡黠一笑,几多妩媚动人,抬手将碎发勾起,露出一截晧腕似雪。腕上的羊脂玉镯剔透莹润,却不如肌肤细腻生晕。
“山人自有妙计。”
……
丰乐楼不愧是京都最大的酒楼,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备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两旁鲜红的灯笼成串悬挂着,可以想象到了晚间,是怎样一派恢弘气象。
栖月自然是没见识的,也是头一回来。
跑堂的伙计却最有眼力见,栖月尚未从马车上下来,便已侯在一旁,笑道:
“夫人安。您是独个来的还是要宴请?二楼有隔断,三楼有雅室,都清静的很,全凭夫人的意思。”
伙计不认识栖月,但公爵的马车是规制的。一辆青帷饰银螭绣带的黑漆齐头四驾马车,足够彰显尊荣。
若是旁的夫人小姐,伙计还不会这般殷勤,丰乐楼做这样大,背后主家同样势力不小。三楼的雅间,每日都有定额,不是人人都能订的。
栖月却不知这里的门道,她想了想道,“一间雅室,另两间带隔断的,要紧挨着。”
伙计拔高调门喊了声“得嘞”,呵腰比手,“夫人里面请。”
他领着栖月往上走,一楼大堂还能看到满满的食客,等到了二楼,便安静许多,珠帘后人影轻动,只剩喁喁低语,及至三楼,更是气象不同,廊上细簟铺地,熏了广陵香,端的雅致情调,却轻易不见人影,可见私密。
“澄沙团子、糖渍梅子馅千层酥,配上碧波酒,都是小店的特色。”
伙计不住口介绍吃食,甜口倒罢了,那什么碧波酒,栖月倒想尝一尝滋味,正走过二楼拐角,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响:
“姜栖月!”
栖月转身,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熟人。
姜玉柔一双柳眉倒竖,上下打量,“你来这里干什么?”
栖月今日一身团蝶百花凤尾裙,梳着朝天如意髻,簪五凤朝阳的紫金展翅飞凤挂珠大钗,耳上赤金宝石晃得人眼花。
从前在姜府,栖月永远一身旧衣,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何时有今日这般明艳华贵。
三年不见,这贱人是愈发明艳。
姜玉柔对这庶妹,从不放在眼里,打骂随心。今日一见,却真真确确戳了眼。
她今日也簪了支凤钗,可在姜栖月那支挂珠大钗面前,整个被衬成了家雀。
姜玉柔满眼嫌弃中还夹杂着妒忌,“当了世子夫人,连姐姐也不认了?”
栖月轻笑,没应声。
听松萝说,父亲升迁,做了百越知府,路途遥远,嫡母和姨娘都跟着去了。姜玉柔倒是留在京都,嫁了成安伯次子。
若说姜玉柔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栖月的笑。好似受尽天下的委屈,偏等着男人来心疼她!
她的那些表哥们,家里做客的郎君,举凡见过她的,没有不受狐媚子蛊惑。
便是大哥也对她偏疼几分。
姜玉柔只恨不能刮花了那张脸。
母亲却说留着有用。
将来进献给哪位大人,对父亲和兄长的前途有帮助。
如今倒好,叫这贱人一朝翻身,反骑在她的头上。
姜玉柔问,盛气凌人,“你回京几日了?”
栖月却淡淡的:“没多久。”
透着敷衍。
姜玉柔心头火腾一下窜到头顶,到底顾忌着身份,“既回来了,怎不见你来拜见我,都是一家子姐妹,你做了世子夫人却要忘本不成?”
显国公府是京都第一高门,陆恂更是手眼通天。姜玉柔在成安伯府过得不算顺心,可自从世子回京,不论是公婆还是夫君,都待她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