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最好。
事情总要解决。
栖月直接问,“所以呢?你不是要成亲了吗?”
陆远舟声音干涩,“你知道我并不想……你愿意跟我走吗?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救?”
栖月听到这一句,笑了笑,“你知道你现在带我的全是烦恼吗?你做这些只会害人害己害我!我何需你来救?”
陆远舟紧紧抿唇,“我大哥,陆恂并非你想象那般好。”
“连你也承认他对我的好,”栖月提高声音。
她鲜少同人争执,不是不能,而是觉得没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何必强求他人认同,这是件极费力而不讨好的事情,她懒怠去做。
“既然已经定亲,”栖月冷漠地说,“便该担起责任,别说那些蠢话,也别做傻事。你见到了,我过得很好。”
陆远舟沉默下来,垂着睫毛,像是被主人遗弃的狗,“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我一直留着你的发,就这这里!这些你都忘了吗?我们的邂逅。”
“你是在不甘心?”
栖月冷冷睇他,只觉得这些酸话叫听得人难受,“不甘心,又无能为力。你争不过陆恂,所以只能拿我作伐,要带我走?哈,陆远舟,你当我是什么?”
“我没有不甘心。”阳光刺进眼睛里,陆远舟忽就觉得眼眶疼得厉害。
他说:“只是当初我对你那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月儿,我拿出我最大的诚意,我只是遗憾,很遗憾……”
诚意便是强迫她做妾,哪怕下药也要强留下她。
或许她真是冷血,明明陆远舟说的深情又可怜,栖月心里想的,却是娇娘。
王夫人费劲心思为陆远舟挑选了亲事,他却在这里纠缠自己,半分都懂得珍惜。
陆娇那般渴望得到关爱,否则当初也不会受宋临蛊惑,然而归家至今,也未得到母亲的片语关怀。
同样都是王夫人的孩子,为何竟会如此区别对待。
还有陆恂,看起来沉稳强大、巍峨如山的男人,却需要最多的温存和安抚。
栖月忽然感到一阵淡淡的心疼。
陆远舟就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心想要那颗糖果,当年给她下药是这样,三年过去,仍旧没有改变,完全不计后果。
好像任何事情,都有人给他兜底。
他怎么任性都可以。
兄弟妹三人,只有他获得了母亲全部的偏爱。
她忽然就不想再呆下去,带着松萝离开,陆远舟还在那叫,也不怕周围有人听到:
“月儿,你相信我,陆恂一直在利用你,你莫要相信他。我才是真心的,只有我……”
栖月一直没有回头。
回到玉笙院,她一切如常。松萝偷瞧她好几次,也看不出她现在是什么情绪。心中不由大骂陆二郎不做人,好端端的,非要跑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己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却还不知收敛,要纠缠嫂嫂。
今天这些话但凡有一星半点传出去,夫人都不好做人。况且世子又不是什么大度心肠,知晓了,说不得要与夫人生气。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
松萝暗戳戳想,二郎君这般不知轻重,还不如呆在西陲别回来,省得给她家小姐招祸!
陆恂接到消息时,人还在宫中议事。
近日挞喇日益猖獗,时常进犯不说,就在前日,竟兴兵南下,直指上谷。且已屠尽一县,男人杀光,掳走女人、孩子和财帛,带不走的,便一把火烧个干净。
若说先前挞喇还只是试探,此举已然挑衅。屠城消息传回京都,陛下当即加开午朝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