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敦伦,合乎礼法。
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叫她更直观真切地感受到,她与陆恂是夫妻,是能做尽亲密事的夫妻。
不管陆恂这狗男人先前多瞧不上她,如何羞辱她……来日方长,且看往后。
栖月想得通透。
且话本上说了,做那种事的时候,女子也有爽利,飘飘欲仙,她只当是享受了!
然而等察觉到陆恂从躺下便没有其他动作后,她到底是松了口气。
心情放松,便免不了胡思乱想。
比如陆恂身边连个小妾通房也没有,那时哥儿的母亲是谁?
与她会不会存在某种关联?
还……活着吗?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不可避免地,她又想起陆远舟。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比起陆恂,陆远舟性格真的好相处太多了。
哎。
整个白天栖月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生怕行差踏错,叫人看出端倪。此时夜已深沉,高床软枕,一室静谧,她渐感疲倦,眼饧骨软,沉入梦乡。
直到耳边的呼吸声悠长均匀,陆恂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帐顶绣着瓜瓞绵延的图案,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也很疲惫,却睡不着。
这是他记事以来,头一回与人同床共枕。
帐内甜香笼罩。
陆恂从没有孤独终老的打算。
他不过俗世中的一个,年纪到了,也会娶妻生子。只是前朝暴政,他先时随陛下南征北战,后新朝建立,各地还有几股残余势力蠢蠢欲动。一来二去,倒也耽搁下来。
头一回考虑成家,是远舟笑着与他提起意中人的时候。
他比远舟年长八岁。
连弟弟也到了娶亲的年纪。
只是没料到,最后娶姜氏的人会变成他。
陆恂无法想象他娶姜氏的原因,他从来厌恶妖艳妩媚的女子。在他心中,女子端庄贞淑远比皮囊重要。
何况,远舟也爱她。
陆恂抬起手烦躁地搭在眼睛上。
香气无孔不入。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白日被栖月拿握在手里的缅铃,和净室里她几乎裸露的身躯。
姜栖月就像一朵开至馥郁的花,养在温室里,花蕊滴露,要被人精心浇灌。
暗夜滋长欲望。
但陆恂厌恶失控。
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意志。
他愿意跟姜氏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因为要维持现在的生活不变。
三年的空白,陆恂要了解掌握的事很多,需要处理的事也不少,桩桩件件,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也有了睡意。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
夜半时分,栖月睡熟了,翻个身,下意识便朝着热源滚过去。伸出手,摸到他的腰身,心满意足地贴过去,将脸埋在他的颈侧。
陆恂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蹭过来,大手一揽,将人妥帖地搂在怀里,熟练地给她调整个舒服的位置,揽着她的腰抱紧,直到彼此严丝合缝,交颈而眠。
两人都睡得很踏实安稳。
一觉天光。
叩门声轻响。
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栖月夜里也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像又回到十一岁,嫡母将她关进柴房。
柴房幽暗、潮湿,地上还有老鼠在爬……她被关进去,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一步也不能出来。
她心中害怕,扒着门框不肯松手。
“求您……”
她在梦里含含糊糊求饶,手却如何也不肯松开。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对。
柴房的门潮湿,木屑扎进手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