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牧年之前一直想着去躲,原书里的内容在脑子里滚过来倒过去,想过无数遍,却从来没想过去改变。

那是不是有另一种可能,除了逃避还有其他解决方法。

有些东西想清楚以后,很多事就变得特别明朗。

这些天迟牧年偶尔也会闪过这些念头,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强烈,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偶遇,也可能是心里的结被解开。

但其实归根结底就一句话,他也舍不得江旬。

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可能只是因为对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愿意主动靠近他的小孩儿。

“年年,该睡觉了,明天还早起呢。”迟北元走进来。

见儿子坐在床上发呆,脚上的拖鞋只穿了一只。

迟北元进来以后帮他把这只也摘掉了,摸摸他额头,确定没发烧以后才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是还有,咱们就改签,后天再过去也可以。”

迟牧年先是摇摇头,后来抬起来。

他脸蛋红扑扑的,稚气里带着坚定。

像是一时兴起,又像是已经深思熟虑以后的结果:

“爸。”

“我可不可以不出国。”

第12章 第十二章 “黏你”

四季走一遍是一轮,扒在他们家窗户上的知了叫了七轮。

太阳洒进来,再抬头又是一年夏天。

这几年里,迟牧年过得很好,每天都高高兴兴的,都快忘了这里只是本书,也总是忘记自己早就成年了。

而在这个世界,最惯着迟牧年的人必然得是迟北元,要是再加上一个,那肯定就是江旬。

“哥,冰淇淋买回来了。”

卧室的门被熟练推开,江旬从外边进来。

迟牧年从床上一骨碌翻下来,把人拽进屋里,问他:“快快快,别让我爸看见了,杯子呢,杯子拿进来了么?”

“拿进来了。”江旬说。

包裹着蛋皮的甜筒被倒着放在杯子里,软软甜甜的,他们都喜欢这样做,接着淌下来的汁一点点吃。

看着杯子里竖起来的蛋筒,迟牧年脸都绿了,“怎么只有一个?”

江旬满脸认真:“你只能吃一口。”

迟牧年:“......”

他心底觉得江旬不会真这样对他。

结果刚捻着蛋皮塞进嘴里一口,剩下的就都被江旬拿过去吃了,连点碎末都没剩下。

眼睁睁看着甜筒消失,迟牧年睁大眼睛,就差闹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爸都比你宽容。”

江旬无奈:“你还记得以前在幼儿园,你喝了杯冰酸奶以后全都吐我身上,被送去医院以后连着打了几天吊瓶的事么?”

迟牧年就知道他要说这个,从凳子上弹起来,“那都多少年以前的老黄历了,我现在都五年级了!”

自那天起,俩人从幼儿园和小学一直在一起,几年里就没有分开过一天。

江旬没理他,径自把杯子拿到外边的洗手台上。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迟北元的声音:“年年,你怎么今天又让小旬出来洗杯子啊,都多少次了!”

“我想吹空调。”迟牧年坐房间里一喊。

迟北元还要再说的时候江旬已经洗完杯子出来,抬头冲他:“没事的迟叔叔,顺手而已。”

“顺什么手,年年他比你还大一岁呢,你别什么事都惯着他。”

迟北元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俩小孩一块长到现在。

他也是没看懂,江旬这从小到大对他儿子的呵护劲儿究竟哪来的,有时候甚至比他这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