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让这俩人把那点桂花都还回来。

最后说来说去,程成终究也没说好不好,但临走时还是不忘把另一瓶桂花奶顺走了。

迟牧年趴在桌上没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们说哇。”顾姗姗忽然问。

女孩的心思本来就比男生细腻,迟牧年看了她两边翘起来的羊角辫子,摇摇头说:“没有。”

他没提自己要去国外的事,毕竟现在时间还早,各种手续、签证全部办下来至少得几周。

而且说这些旁边的小萝卜头们估计也听不大懂。

其实下定决心以后,迟牧年总在想,等他走以后江旬会怎么样。

但这是反派,除了他做的那些糟心事,江旬的人生是真的一路开挂。

从小家财万贯,自己跳级保送上的京大,接着又保研加直博,一路往上读,读书大学时做出的小程序就能卖出两百多万。

毕业以后接手家族企业,到后面黑白两道通吃,从京北到南边,十家商号有八家改姓成江,剩下的还有不少他的股份。

他正在走神,走廊忽然传来一阵咳嗽。

江旬从教室外边进来,旁边站着的是他们家司机。

他身后的书包袋子有一截全掉了,白皙的侧脸一直到脖子上挂着条血痕,像是被指甲划破的,额头到眼睛全青了,左边的眼皮肿得全翻上来。

很吓人,也很难看。

苗老师显然也注意到了,立刻走过来,“这怎么弄的?”

司机没就这个多解释,只一手搭在江旬肩上:“老师,这孩子今天可能没法上幼儿园,能给他请个假么,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江旬全程都低着头,班里其他人也都在往他这边看。

这里面迟牧年首当其冲,盯着盯着居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年年你干什么去!”顾姗姗伸手抓了下他衣服。

她怀疑要是教室现在没老师,这人能直接冲上去。

门口江旬也注意到了他,抬头朝他看过来,平静无波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是要去厕所么?”苗老师以为他是憋不住了。

迟牧年这才反应过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只好低下头。

“嗯,要去。”他说。

窗外的阳光洒进教室里,从走廊到教室的门口,两个小男孩擦肩而过。

回到教室以后迟牧年发现江旬还坐在最后一排,顾姗姗见到他以后小声附耳过来:“江旬说他不请假。”

迟牧年又往后看了一眼,后者还跟以前那样坐在位置上,只是书包丢在桌上,把他小小的身子挡在后边。

老师出去以后,先是只后排固定那几个,后来班里更多的同学频繁往后看:

“你们看到没,他那个脖子,好吓人啊,跟中毒一样。”

“什么是中毒哇?”

“就是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还好我不坐他旁边,要不晚上得做噩梦了。”

......

周围声音越来越大,离人最近的程成倒是一句话没说。

不知道是被迟牧年说的还是良心发现,悄悄把手里的桂花糕递了块过去,小声说了句:“年年给的。”

一上午在教室,迟牧年找了好几个机会也想到后边问问。

但先是几个老师上课,后来主任、园长轮流来教室说话,折腾一上午,好容易结束厕所里又全是人,排了快二十分钟才轮到他。

只有午睡的时候才有机会抓到人。

“你脸上是怎么搞的?”迟牧年见到他就问。

江旬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又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