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迟牧年全程只把脸贴迟父背上,头都不敢回。
路上大自行车骑过很长一段路。
耳边的风从他脑门往后边划过,轻轻柔柔的。
迟牧年深吸口气,之前脑子太乱,现在周围小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些。
其实不用那么担心。
即便江旬是个变态,那现在也是个幼年变态,按心智来说迟牧年比对方大十四岁,正常没法相处,他躲还不会躲么。
尤其前十年,基本每换一次学校身边换一波人,原身当年那是被猪油蒙了心,脑子也不太好使才会是那样的下场。
但他不是原身,只要刻意去躲,还怕再被一小孩缠上?
迟牧年把自己哄好以后,心里又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怎么能是江旬呢?
怎么会呢......
感受到身后的沉默,回去路上迟北元蹬自行车的时候,回头看了好几眼,正想着到家以后要怎么跟他儿子谈。
结果刚到家迟牧年就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乖乖换鞋,洗手,到厨房收拾自己的小水壶,还给迟北元倒了杯温水放桌上,要多贴心有多贴心。
迟北元原本还想捉着人再训几句,见状一句话都训不出来。
到最后只摸摸他的头,“乖,别忙活了,快上沙发坐着,今天电视里不是有你喜欢的熊出没么?”
“嗯嗯。”迟牧年很听话,让干嘛干嘛。
等迟北元换完衣服,见客厅里自己儿子乖乖看动画片,心里就彻底翻了篇,围上围裙,乐呵呵去厨房做饭。
只是到了第二天,去幼儿园路上还是忍不住提醒:
“今天别跟其他小朋友打架了啊,爸爸今天会早点过来接你。”
“好。”迟牧年若有所思。
他今天不仅不会打架,还会把自己当个棉花娃娃,听不见也看不到。
没成想到了班上,江旬也一改昨天缠着他不放的个性,看见他也跟没看见一样。
坐在教室里一直低着头。
“年年,你今天坐老师边上。”因为昨天那场架,老师都不敢把他们位置排多近。
“噢噢!”迟牧年求之不得,立刻拎着凳子跟过去。
今天上课之前,苗老师当着全班的面介绍了江旬。
“以后江旬就是咱们班的一员了。”
“他刚从国外回来,很多咱们身边的东西他都不太清楚,大家平常要多帮助照顾他。”
其实底下崽崽对班里多个新同学没什么感觉,今天才第二天上学,人都没认全呢。
但江旬五官和大多数人不一样,还是引起了好奇。
他刚坐下,旁边几个小孩就忍不住和他搭话,“为什么你头发是卷的呀,跟我的不太一样。”
“你为什么今天才来上学啊?”
“刚刚老师说的国外是什么意思哇?”
......
江旬绷着张小脸,别人问他的问题他一个都没理,后来也没人再问他了。
迟牧年这边情况也差不多,不过他是别人都不理他,他想跟其他同学说话也没机会。
一上午过去,他俩莫名成了班里唯二“被孤立”的小朋友。
“年年,小旬,中午你们要乖乖睡觉,不要打架哦。”午休的时候,苗老师特意过来警告他俩。
其实也不是非要把他俩放一起,主要整间休息室只剩下他旁边还空着,江旬只能睡在这里。
迟牧年看着紧挨着的两张小床,陷入沉思。
中途他悄悄溜出去,揪住苗老师的衣角,“老师,我可以去教室睡。”
“说什么傻话呢,教室哪能睡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