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木天蓼小区的那个晚上,穆小枣摔进她怀里的时候, 有股温润清净的花香气。
刹那间的心猿意马。
粟桐又重重叹了口气, 她捏着自己鼻子,将纸袋放了下去, 改抱为拎,又做了会儿心理建设, 这才提步回病房。
穆小枣在换药,她伤口太大, 又有撕裂,自己上药不方便,身边人譬如粟桐这种也不见得能干好,况且她还在住院,这些事有护士负责。
病号服半敞,横斜胸口,不见天日的地方皮肤莹白,粟桐只瞥了一眼就将目光截断,她将注意力放到沙发上,这是她今晚要睡的地方,相较于床是狭小了点,软硬度倒还合适,沙发一角堆放着薄毯和被子,还有一个小枕头。
穆小枣是真的准备齐全,就连眼罩都给粟桐买好了,粟桐坐在沙发上试了下松紧,刚刚好,甚至不勒耳朵,她有点怀疑这小小的眼罩都是她买不起的玩意儿。
护士动作很快,换好药,叮嘱些注意事项,又量了量穆小枣的体温,确定没有感染发炎的情况,这才道,“你也真是运气好,伤口没什么变化,我可见过伤口多次撕裂发炎,最终引发脓毒血症的,我可不是吓你。”
穆小枣没有做过医生,只是刑警当久了,加上她旺盛的好奇心,对一些基础的医疗知识略有了解,她知道护士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严重感染导致生命垂危的例子比比皆是。
穆小枣也不是很愿意英年早逝,接下来的时间她只想在医院好好养伤,并且看着粟桐,只要粟桐不出事,那她也不会半夜偷跑出医院。
才晚上七点多,医院没什么娱乐活动,连电视都没有装,粟桐抱着枕头盘腿坐在沙发上,心绪稳定后忽然觉得有些饿。
林荫的出现打断了她全盘计划,粟桐原本准备吃饭、回家、拿了东西来医院,眼下虽有洗漱用品,还有新衣服,不用回家,可晚饭也没时间吃,她的胃是积劳成疾,已经开始有长时间空腹的反应,加上刚刚吃的酸葡萄,里应外合,开始造反。
粟桐下意识翻口袋,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新换的衣服,口袋里没有东西,于是又扒拉开纸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板治胃酸的药。
“干什么呢?”穆小枣将衣服重新穿好,粟桐那边的动静不大,就是纸袋子经不起□□,手伸进去就有细碎的声音,掏东西就更烦了。
粟桐稀松平常地抠出咀嚼片往嘴里一扔,“老毛病犯了,先应急救个命。”
能把药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粟桐也算独一份。
她现在有种自暴自弃的想法,反正穆小枣只是同事、搭档,那自己就不该像以前似得多番依赖,吃饭上药之类口头提醒也就罢了,早饭都指望人做实在逾矩。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点个外卖。”粟桐掏出手机,“清淡一点?”
“你……”穆小枣感觉到一股轻微的疏离感。
粟桐跟之前相比并没有变化,可是一开口,穆小枣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狐疑打量粟桐,然而粟桐只是团坐在沙发上,缩成个舒服的姿势,冲她微微笑着,摇了摇手机。
穆小枣心思缜密,粟桐擅长掩饰,刹那间以矛攻盾,穆小枣看着手机,“离我那么远,你不是想让我这个病号走过去吧?”
粟桐不情不愿地掀开毯子,她这两天的身体也有些超出负荷,洗完澡,舒适的环境中裹一层毯子,就像松软蛋糕胚中的奶油,虚浮地飘在天上,以至于手脚不利索,思维也有些僵化,一点都不想动弹。
“吃面条吧,对胃好。”穆小枣的指尖在手机上滑动,“我要一份三鲜浇头。”
“是我的胃不好,又不是你的。”粟桐说出来的话并不带刺,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心里的一股难受劲作祟,提醒她要跟穆小枣拉开距离。
粟桐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