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穆小枣:“……”
只是两套衣服而已,穆小枣送出的礼物多了,当年林荫刚退伍来找她,穆小枣还给买了条手链,粟桐实在没必要弄得如此郑重,倒让穆小枣有些无措。
同时穆小枣也意识到,给出承诺也是粟桐逃避的一种方式,她似乎不能坦然接受别人的好意,别人给多少她就要还多少,所以这次才会忽然乱了手脚,恨不得将家底掏出来放到穆小枣面前,盼她不要嫌弃。
是那样的心诚和惶恐,连粟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粟桐,”穆小枣为了回避接触,整个人几乎往后抻平,建立起一层森严的不近人情,她亲自上手推了推粟桐,“你靠得太近了。”
粟桐一时怔住,她按在枕头边的手指几乎神经性地痉挛了一下,随后低头浅浅笑了声,“一时激动,忘了副队的安全距离。”
粟桐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膝盖并拢坐好,双手抱着黑色纸袋,久违的沉默和尴尬在病房中漫延。
她没有再跟穆小枣有任何眼神交流,而是看着手里的纸袋子,沉闷的心跳被肋骨与血肉遮掩,粟桐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感觉穆小枣刚刚那一推,让她胸腔里有把无形的匕首穿过,那一瞬间是尖利的疼,而此刻,随着心跳,是失序的慌乱。
自从当上刑警以后,粟桐从未如此慌乱过,她害怕被穆小枣看出端倪,于是扯了个理由从病房里钻了出来,这一层的走廊里很安静,粟桐背贴着墙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刚刚吃下去的葡萄像是终于回过劲,在舌底泛出了苦涩气。
粟桐的感情并不迟钝,她终于清楚地发现自己这是被穆小枣撩动了,不是“爱”也是“喜欢”,超过同事甚至朋友关系的喜欢。
会“止乎礼”的喜欢。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单恋!
第60章
粟桐并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 相反,她对工作的热爱挤兑着情感空间,何铸邦为她操碎了心, 一两年前还会替粟桐安排相亲, 只是相亲途中一个电话打过来,粟桐便要出现场。
这个社会对女人的包容性太小, 粟桐的职业要是换到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只有“陪家人的时间少”这一项弱点,可惜粟桐不是男人, 就愈发让人敬而远之。
何铸邦后来也动过心思, 想在系统内部给粟桐找个男朋友,然而年纪跟粟桐差不多的, 畏惧她的能力和位置,能接受粟桐能力的又普遍年纪太大,离异或丧偶,带两孩子, 还没介绍给粟桐, 何铸邦的脸就先皱成了核桃。
纵使知道何铸邦是好心,几次三番下来,粟桐也有点支撑不住, 她找何铸邦坦白了性向, 使她年近五十的何叔大为震惊。
何铸邦毕竟不是粟桐的父亲,连血缘关系也谈不上, 有些时候双方避免不了的客客气气,这要是何思齐当面出柜, 就算日后能想通当下也是免不了一顿揍,但粟桐却很幸运, 在何铸邦颤巍巍的发言中得到了理解。
“同性”是何铸邦难以接触的一个领域,他就算有意调转矛头,给粟桐找个女朋友,那也得看对方愿不愿意,何铸邦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开口问人家“性取向”,怎么都缓不过来的别扭劲儿,最终还是放下了这份执着。
没了外界的压力,粟桐更加随心所欲,多年毫无情感追求,以至于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铁树开花,捧着嫩芽不知所措。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粟桐的心并不是什么廉价的东西,可以在穆小枣推开自己时还腆着脸面双手奉上,何况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两者必须泾渭分明,否则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市局刑侦支队没有明说禁止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