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枣还是有几分犹豫,她的多疑不亚于粟桐, 而信任不白给, 粟桐刚刚欺骗过她一次,得用实际行动来修复。
“走啦走啦, 我送你去医院,”粟桐戳了戳穆小枣的肩膀, “光顾着跟我生气,你肩膀不疼吗?”
穆小枣侧身让了一下, 粟桐没戳中,但这次她没再拒绝粟桐的好意,走出绿化带,穆小枣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张娅给我的。”
今晚算是个大行动,之后粟桐还要写报告,来的警车不少,除了市局刑侦和特警,还惊动了章台区分局以及派出所民警,小区里面但凡能停车的地方都塞得满满当当,因为行动之前穆小枣要求保持静默,所以警笛没有响,不出来逛一圈都不知道营救规模。
这种情况下,张娅要是把车停得中规中矩,肯定别想轻易挪出来,木天蓼小区对张娅来说已经不再陌生,挑个停车不被堵的好地方不算难。
粟桐跟在穆小枣身后绕了一圈,才发现张娅将车停在边缘,周围没有车位标志,更像是两栋建筑之间的空白夹角。
“我们把小娅的车开走,她怎么回市局?”粟桐这话说得很没良心,钥匙已经插上,手刹松开,离合器踩着,发动机轰鸣,她已经把车挪到了正路上,只差踩油门,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可见张娅也就是顺口稍提,并不打算解决问题。
“小区外面没几步路就有公交站台,再不行就让特警稍一程,张娅自己会想办法。”穆小枣的回答更是敷衍,张娅要是听见,能直接从五楼跳下去的程度。
粟桐丝毫不顾张娅这个当事人的感受,点点头,“她能自己想办法就行。”
自木天蓼小区出发到三院距离很近,基本上在小区里叫救护车也是直接从三院调派,粟桐很小的时候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要进医院,那会儿三院还很寒酸,跟个社区卫生站差不多,里面不少科室的医生都跟粟桐混了个脸熟。
后来她又当了刑警,还是隔三差五往医院跑,二院在市中心附近,交通便利,辐射区域广,去得比较多,三院也常来,不断加深着脸熟,最近这段时间,她带着穆小枣进医院的频率是过往两三倍,别说各科室的值班医生,就连护士都快认齐。
凌晨五六点门诊没开,急诊还在上班,门可罗雀,挂号的地方静悄悄的,只开了两个窗口,一个正在啃饼干填肚子,还有一个趴着打会儿瞌睡。
少有几个病人家属来送早饭,手脚放得很轻,无精打采哈欠连天,无意间抬头看见粟桐跟穆小枣,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两人身上全是血,穆小枣更甚,欢姐被射穿时,穆小枣跟她距离太近,别说反应不过来,就是反应快过子弹,想躲过溅射而出的血也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外伤的牵连下,穆小枣本身流得血反而微不足道。
粟桐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受欢姐的拖累不多,只是后来特警冲进来与那两个西装男子枪战时,她只是往沙发后面躲,又不是从房间里凭空消失。
枪械这种东西,射入口小,射出口却有大有小,血花四溅更是常有,粟桐要能一点没沾到也算本事。
打盹和填肚子的人都闻到了血腥味,夏天温度高,气味更加浓烈,不一会儿功夫就有医生跟护士被惊动,粟桐领着穆小枣是常客,她们这会儿衣服单薄,血跟衣服浑然一体,护士生怕这两位一言不合死急诊部大厅,赶紧边招呼医生边帮忙挂号。
如果只是寻常一天,不出大事,凌晨时分最为清闲,一些边缘科室已经准备下班,这会儿端着粥碗来看热闹。
“伤哪儿知道吗?怎么伤的?”听诊器压在胸口,心跳不快也不衰弱,衣服上的血稍微捻一下,发现已经干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疼?”
粟桐将小臂抬起来,“只是旧疤撕裂,没受其它伤,这血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