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能露出边角,所以抬头望去只有一片低迷的黑,天空兴许在视线的尽头,可惜四面的黑暗太过浓厚,难以界定人与天的距离。
仃站在粟桐身后,粟桐静静地观天,她就静静地看着粟桐,海风有点大,周围滞涩黏腻的空气像是被撕开了一条缝,让人能短暂透会儿气,仃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畅快呼吸的感觉,猝然这么一下,她甚至有点呛到了。
小姑娘在尽量压制喉咙里的咳嗽声,她忍得有些辛苦,这种生理上的痛苦很难靠意志力消弭,粟桐转过目光来看着仃发笑,“咳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吗?”
仃说不出话,她要是张开嘴,咳嗽声就会不受控制地溢出来,而粟桐还不肯放过她,在小女孩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这里又没别人,我也不在乎你的咳嗽声有多大,没有必要这么为难自己。”
话音刚落,仃又呛了一口风,她感觉全世界都在此刻与自己过不去,咳嗽也是再也忍不住,一瞬间,仃差点将自己的肺都呕出来。
粟桐给她倒了杯水,温热的,嘴里涌上来的血腥气被水冲淡,小姑娘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道,“谢谢。”
“应该的,”粟桐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这地方就你我两个人,要是你呛死了,那我会惹一大堆的麻烦上身,更何况我白天刚刚告诉你很多事,你还没消化吸收就死了,我得不偿失。”
仃分辨不出粟桐的话里有几句真几句假,她好像总是懒洋洋半眯着眼睛,不管是胆大妄为,在Ken先生的眼皮子底下撒谎,还是面临尹茶茶的死亡威胁,粟桐都不怎么放在心上,随性的很。
“你,不怕死吗?”仃忽然问,“你没有人力,没有物力也没有势力,在外角南随便什么人杀了你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我要是你就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露面……但你偏偏到处冒头,还告诉我那些话,我真搞不懂你有什么目的。”
“也许你以后会知道的。”粟桐还在摇纸扇,这把纸扇原本在尹茶茶的车里,已经放了很久,边缘很明显的泛黄,仃看着都有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