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住的人也不多,南方城镇潮湿情况严重,加上酒店落成后员工稀少,维修工作都是好几个月一次,墙根生着些微不足道的霉菌,挑剔的人会全身不舒服,所以酒店一向是二三层生意更好。
一楼除了粟桐她们外,开了三个房间,而刚刚停电时,只惊动了104。
甚至于粟桐回来时,104的房门还没有关上,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个女人,四五十岁,睡衣非常豪华,肉粉色暗纹丝绸,质感和光泽都是上等,她肩膀上挂着披帛,懒洋洋问庄语,“你去前台问过了?知道为什么忽然停电吗?”
庄语答,“问过了。说是最近镇里在整修电路,偶尔会有电压不稳的状况出现,长的一两分钟,短的就几秒。如果十几分钟还没恢复,工程队会抢修,让我们别担心。”
“那就好,”女人打了个哈欠,“谢谢你,我先回去睡了。”
说完她就将门关上,扑起来的冷风刮了庄语一脸。
庄语:“……”
她是回来的路上被人生生截得胡,由于刚刚做了亏心事,即便庄语心理承受能力还行,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幸好这打扮雍容的女人问得不多,都是些正常疑惑,她才勉强过关。
等庄语先回了房间,又等了一会儿,粟桐才小跑两步也闪身进去。
这一进门,将粟桐惊得脚下急刹,差点没跟地板亲密接触。
庄语不知何时拔出了枪,正坐在床上,枪口对着刚进来的粟桐。子弹已上膛,保险打开,就连扳机都受力,有些微微向下的弧度,就算庄语不是成心要射杀粟桐,粟桐都怕她会不小心走火。
整个房间里只开了玄关的壁灯,灯光越往里走越是黯淡,庄语整个人笼罩在晦暗的氛围中,“白小芸,你到底是什么人?”
粟桐举起了双手,她背抵着门,没有试图靠近庄语……此刻的庄语警惕性太高,一丁点刺激都会被她判断为“意图袭击”,与子弹比快,只有死相凄惨一个下场。
“有话好好说。”粟桐没有用示弱的方法让庄语放下戒心,相反,她虽是举着双手,却是以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就好像她并不怕庄语会开出这一枪。
“在我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之后,我便要求暗中为我提供支援的同事进行调查,”庄语没有挪开枪口,“东光市市局根本没有一个名叫‘白小芸’的刑警,就连其它分局也都没有这个名字,所以,你到底是谁?”
粟桐:“……”
她知道庄语迟早有一天会去调查这件事,但没想到这么早。
东光和盈州相距这么远,当初她在东光调查小枣儿,能查出来的东西微不足道,而今庄语在盈州调查自己,几个小时最长不过一天,已经可以确认自己身份可疑。
粟桐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坑了。
“我是白小芸,”粟桐没有丝毫让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查到这个名字,但我的确是东光市局一个普通刑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白小芸。”
粟桐咬死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她跟庄语之间已经建立了稍许信任,粟桐知道,即便自己现在承认身份,庄语也不一定会出卖自己。
但,小枣儿眼下就住在这间酒店,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陌生人,这个人令蔡士德一见就脸色大变,抖如筛糠,由此可见小枣儿在与虎谋皮。
只要穆小枣还在卧底一天,粟桐就必须是个死人,纵使面对一把子弹上膛的□□,粟桐的口风也不会有任何更改。
她不会让小枣儿在这件事上担任何风险。
黑洞洞的枪口仍是一动不动对准了粟桐,而粟桐就这么静静直视庄语的眼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靠窗的茶几放着巴掌大的发条钟,原本只是个摆设,今天下午的时候被粟桐拧了几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