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桐是从后门进来的,后门连着消防通道,常年锁着,这种旧式的锁难不倒粟桐,她做贼也算一回生二回熟,再来几次大概能成为行业精英。
房间中除了三个活人,还有一具装在袋中的尸体,这具尸体当然不是粟桐,何铸邦几个小时前跟医院以及尸体家属进行了沟通,并保证尸体不会受到任何亵渎,尽管家属有些为难,但在最后的讨论中还是答应了何铸邦的请求。
这具尸体属于一个善终的老人,一百零二岁,长寿,更难得的是老人生前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这也是家属最终退步的重要原因老人至死都想为社会做点贡献,家里人自然不好阻拦。
死寂中又过了一会儿,粟桐才从角落中站起身,挡住她的是一些纸箱子,里面放着些白布和敛尸袋,纸箱垒得够高够宽,粟桐认为并不是巧合,应该是何铸邦来此实地考察过,特意做了些布置,方便自己藏身。
虽然粟桐一张脸只能看见十分之一,其它地方要么有遮挡,要么归于阴影,却还是被小朱一眼认清。
“粟队,你果然还活着。”小朱撇头看向粟桐,这种情势下,他居然还能笑出声。
张娅又准备拧他的手,却被粟桐阻止,“我现在出现,就是为了告诉你我还活着,”粟桐将口罩拉了下来,她的模样一向有杀伤力,在这种安静的地方显得更加寒光恣意,“你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朱全身一僵,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像是层面具,高兴感觉不到,更多是一种怪异,他道:“你敢杀我?”
“我现在是个死人,不久之后就该去销档了。”粟桐嚣张的像是一张A4纸,看起来无害,其实锋利的边缘加一点力道,绝对能伤人。
她继续道:“一个死人,如何杀你?”
小朱在市局也呆了不少年,在他记忆中,市局的警察们都身家清白恪守规则,粟桐是当中离经叛道者,但也从来没有越过界,所有案件都经得起反复查验,当中不会有任何灰色地带。
怎么之前还好好的,没什么过激言行,现在就比反派还反派?是被逼疯了?
“李兴楠是被你们弄死的吧?”粟桐又道:“用在他身上的那些酷刑总要还回去,才对得起他的牺牲。”
小朱僵硬的脸色逐渐扭曲,刚刚那个笑仿佛是被晕开的拙劣油彩,不仅怪异还难看,简直是在无声地尖叫。
“我知道你们‘方舟’的人都不怕死,”粟桐叹了口气,“记得‘校长’刚出现在我市,不仅掀起了轩然大波,也让我知道现实中的死士有多可怕在救护车上,还能借助一切工具自杀。”
那一次的行动,在警方损失惨重的情况下,除了“校长”,到最后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粟桐说这些话就是在看小朱的反应,“校长”的势力范围在角南,在犯罪这条道路上,东光市的竞争力被角南甩了几十条街,相较于那种弱肉强食人人穷凶极恶的地方,东光市的犯罪分子算的上养尊处优,赚得多风险小,只有警方这一个对头,不用担心同行的冷枪。
也因此角南可以出死士也容易出死士,但东光……不至于完全没有,万里挑一吧。
而小朱连亡命徒都不是,他当了好几年的民警,没有枪林弹雨朝不保夕的生活,也不用担心警察的追捕,只负责做眼线并控制其他眼线,可以背叛市局也可以背叛组织,没有任何诚信可言。
在小朱眼里,他的命最重要,为了保命,他可以出卖一切。
当初为集团工作,也只是因为那些人的手段更加残忍没有底线,而被警察抓住还得走审判流程,系统中废死派多到离谱,捅人几十刀流血致死不过无期,还能缓刑,他为集团提供的服务又不包括杀人,判下来顶多坐牢。
如意算盘打得响,这也让小朱毫无良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