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揍一顿给小枣儿出气, 也是可以办到的,当然, 作为警察,她不提倡这种行为。
“对不起。”等蒋至道将一腔怨念发泄完了,粟桐才见缝插针似得道了声歉。
这声过后蒋至道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抱歉, 也是我太心急了,小枣曾经受过致命伤,而今的身体状况不比以前, 她又仇家遍地, 各个都是要命的主,眼下忽然失踪肯定会出大事。东明临死前将小枣托付给了我, 我怕没办法给他个交代。”
在粟桐的印象中,蒋至道对小枣儿是没话说, 凡事能安排的都尽量安排,市二中的宿舍里还留着他两大箱的“关爱”, 明明是个黑白两道挥挥手能掀风云的人物,遇到穆小枣总显得婆婆妈妈,瞻前顾后,就连话都多了一倍。
“蒋伯伯,你先别担心,”粟桐打这通电话最主要的就是防止蒋至道乱来,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是仇家所为,我们应该会发现小枣儿的尸体,既然是失踪,兴许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
蒋至道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弦外之音。
“一个人的失踪向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无法反抗的外力,另一种是自己所为。像小枣这种情况,大部分人都会偏向于第一种可能,但……”蒋至道的话忽然停在了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短时间电话里的寂静反衬着雨势浩大,凿出来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
良久他才道,“我了解小枣的能耐,除非她自己愿意,没有人可以轻易放倒她,我说得对吗,粟大队长。”
粟桐苦笑,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关于这件案子市局还在调查中,我不能妄下定论,只希望蒋伯伯能稍安勿躁,给我们一点时间。”
蒋至道虽然将穆小枣跟粟桐都视为“后辈晚生”,操着稍嫌多的心,却从来没有否认过她们的能力,“你要多久?”
“不知道,”粟桐不敢给一个明确的答案,“兴许只要十天半个月,又兴许……”
又兴许两三年小枣儿都回不来,然而这些都还是最好的结果。
小枣儿现在是孤身一人,她要是出了意外永远回不来呢?她要是牺牲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呢?
很多问题不能细想,细想便是深渊。
蒋至道将电话挂了,他没等粟桐将话说完,也没开口刨根究底,甚至没有承诺任何事,不过粟桐知道,短时间里小枣儿这位蒋伯伯不会再轻举妄动。
头顶的挂件还在晃悠,这辆车是穆小枣的,粟桐花了好大一笔钱才修好,其实这钱花得不亏,车基本还是粟桐在开,省了她一天到晚动买车的心思。
既然是穆小枣的车,自然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从头顶的挂件到内饰上的花纹,都是些令粟桐怀念的东西,就连雨中淡淡的香水味都让人着迷,粟桐将自己窝在车座上蜷成了一团,她苦笑着深吸一口气,鼻腔中都是些不纯粹的味道,像穆小枣,却像已经远去的穆小枣。
粟桐放任自己休息了一会儿,十分钟很快过去,订得闹钟在响,整个世界沸腾焦躁,粟桐撑开伞重新走进了雨中。
各种各样的事让她耽误了不少时间,刘雨欣的水已经挂完了,此刻正在角落里睡觉。张娅跟顾祝平看着她,两个人都紧张的有些神经质,医院实在太热闹,来来往往都是些陌生面孔,谁也不清楚危险会不会忽然降临。
将刘雨欣转移到医院只是权宜之计,出乎对方意料但算不上真正安全,再说,刘雨欣的自闭症也不能一直呆在这么热闹的环境中。
“队长,”张娅的眼神很尖,她一下子就看见了门口的粟桐,“你办什么事去了,还顺道换了件衣服?”
粟桐指了指外面的雨,“之前没带伞,淋了个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