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拖再拖而病死了,高文旭因此不得不辍学。
他拿着家里仅有的钱给他妈妈买了骨灰盒,然后带着骨灰盒跟尖刀,将几个日常来嫖的邻居全都杀了,后来在警方追捕中瞎了一只眼睛,现在花大价钱装上了义眼,日常生活中只要不凑近,看不太出来。
高文旭可以说是心狠手辣且城府极深,郑光远有时候都觉得他这种人应该是毒蛇成精,咬人一口躺棺材板都算是轻的。
“要我的命?”郑光远冷冷笑了笑,“你太小瞧我这位师妹了,她岂止是想要我的命,连我手底下那些人她都不想放过,如果你让她进入集团内部,估计最后的下场也跟老饕差不多。”
“老饕”曾经在角南很有名,“校长”要跟他做生意都得客客气气。
“那你为何还极力推荐她?”高文旭大概是盘腿坐得时间太久,脚压得发麻,这会儿已经放了下来,他将香拈灭,赤脚踩在地板上,“看起来像是用心险恶啊。”
“老饕之所以会落到那个下场,是因为他在我师妹的眼里没有利用的价值。当年在角南的时候,老饕将她当成一只驴,前面吊着胡萝卜,这只驴就会一直往前走。”
郑光远又倒了杯咖啡,“师妹她要求老饕出点人手,帮她查一查当年她爸执行过哪些任务,老饕每次都说,‘等你完成了任务,我就帮你查’,每一次。你觉得我师妹那种人会愿意吗?”
“所以你放心,我这师妹対她爸爸的死确实有执念,至少这一点她没有骗人。”
有执念就会有破绽,穆小枣这执念还不是小打小闹,她要是真有心要为父报仇,肯定是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那凶手潜逃在外二十年,过了二十年好日子,就算之后被抓进监狱关个几年还外加减刑,対受害人家属而言,这算哪门子报仇?
高文旭微微有些出神,郑光远怀疑他是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穆小枣说过,人人都有弱点,父母至亲就是高文旭的弱点。
而另一方便,市二中教职工宿舍里,郭瑜跟痕检已经対现场进行了取证,何铸邦站在客厅里,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因为卧室杂乱血迹又多,所以他被赶在了外面。
何铸邦自从当上支队长,已经很少再出现场,他也是从基层升上去的,现下难免有些怀念和感慨,然而这情绪还没顶到高峰,秦织萝就嫌他碍手碍脚,让他“出去出去,有这个时间去看看粟桐怎么样。”
何铸邦:“……”
他逐渐发现自己赏识的人才都有个特性干起活儿来六亲不认。
不过秦织萝说得也有道理,他在这儿确实碍手碍脚,而粟桐一个人在医院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老何毕竟是看着粟桐长大的,知道她是个死硬的性子,什么事都喜欢往心里藏一藏。
小时候问她吃不吃糖,都要问三遍,対于别人的善意,粟桐永远会先拒绝,犹豫半天,确定対方的确是善意,并非捉弄和试探,才会小声答应一声,“糖好吃吗?”
现在穆小枣出事,粟桐必然心急如焚,她身边也没人跟着,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何铸邦想着,直接下楼找个清净的地方给粟桐打了个电话,电话铃才响五声,何铸邦就觉得时间有点长,才刚一拨通,他就问,“粟桐,你到医院了吗?怎么样,检查有没有问题。”
“何叔,都两个小时了,你才想起来问啊,”粟桐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沙哑,语调却没有刚刚在学校时的沉闷,她甚至还有闲心反问,“取证取得怎么样了?您老要是闲着没事,就去周围买点面包之类,别让同事们饿着肚子。”
何铸邦:“……”
他一通无语。
更无语的是没有粟桐提醒,他是真的想不起来这一茬。
“粟桐,小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