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贺骁的经历给了他狠狠两巴掌。
大殿内,鸦雀无声,直到一声冷嗤传来。
理国公的小舅子,左金吾卫大将军褚将军走上前。
“一个军人,伤疤于你是荣耀,但如今你殿前失仪,还借着伤疤引起陛下的同情,简直有辱将士的身份!
如果没猜错,你就是杀害我外甥的凶手,如今,是想以军功抵去罪过不成?”
贺骁并没有看他,而是朝着皇帝再次磕头。
“草民有罪,李禹的确是我杀的,但草民并非要以军功抵罪。今日,草民只是想为我的家人申冤。
草民露出这一身伤疤,的确有引人同情的目的,但敢问陛下,当下大虞的戍边军有四十余万人,每一个人都在为大虞的安危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他们的妻儿却在家中受人欺凌,试问军心如何稳固?”
“你好大的胆子,简直一派胡言!”
褚将军怒瞪:“大虞将士自然会忠于陛下,且不说你亲人之死怪不到本将外甥头上,就算是受人欺凌,将士难道还能因此叛变不成?你这些话,是不是证明你已有不臣之心?”
“褚将军言重了!”
卫老将军站出来:“褚将军未去过边疆,不知边疆苦寒,更不知将士的军心何其重要。若军属的安危得不到保障,前线将士又如何安心打仗?换作是褚将军遇到此事,真的能做到心无旁骛吗?”
老将军在将士中声望极高,他一站出来,武将这边也纷纷附和。
“请陛下明察!”
卫老将军看向站着不动的赵将军,意有所指道:
“赵将军当年也是征战过西域的人,怎么,是安逸日子过太久了?”
赵将军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可他也不能拆靖王的台,便躲在人群里装死,没想到被卫老将军抓到了。
他只好埋着头附和:“自是要明察,不让任何人受不白之冤。”
精明如他选了个含糊的说法,反正登闻鼓已经敲了,皇帝肯定要查的,靖王还能怪在他身上不成。
看众人吵得不可开交,皇帝重重拍在桌案上,看向贺骁:
“你可知,若你有半句虚言,你将受到极刑,祸及家人?”
贺骁跪伏在地: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且已备好人证物证,就在宫外等候。另有二十余人,皆为近些年被李禹所迫害的百姓,他们同样是家破人亡,冒着必死的决心随草民来状告理国府。陛下明察秋毫、爱民如子,定能为我等洗清冤屈。”
他说完将怀中状纸双手奉上,高公公上前拿起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看完后冷冷扫了眼理国公的方向,一掌拍在桌案上。
“宣相干人等进殿!”
……
三日后。
贺骁一案彻底查清,涉及包庇的官员都受到了相应的贬谪,其中还包括理国公的几位儿孙,均在四品以上。
理国公咬定对此毫不知情,但皇帝依旧对其罚俸三年,还收回了理国府世袭罔替的殊荣,改为降等世袭。
张氏无罪释放,除了朝廷会单独给一笔赔偿,涉事官员被罚下的俸禄也一并作为补偿,此外朝廷还会派人寻找她一双儿女的下落。
至于贺骁,虽是为了复仇,但杀人之举不可取,按律应当斩首,但念其有功,改为三年徒刑。
而其余被李禹和理国府压迫的百姓,因许多案子已经过去多年,且多数不在京城发生,短时间内无法查清,应而命大理寺一一重审,争取早日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因张氏神智失常,皇帝特许了贺骁半月的时间将其安顿,之后再接受惩戒。
贺骁其实并无什么亲近的亲友,随便找个亲戚又害怕他们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