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要遭殃了。

“好一个新罗国,竟敢刺杀朕,害得朕的长孙女如今生死未卜。今日,朕定要踏平你们新罗,将你们的子民碎尸万段,否则难解朕心头之恨!”

这是要屠国的意思,御史们立刻站出来劝诫。

“陛下息怒,屠国之举天理难容,三思啊陛下!”

“请陛下三思,若是屠国,恐会让其他属国心生不臣之心,于边境安危不利。”

“陛下,新罗做出刺杀之举理应千刀万剐,可新罗百姓无辜,陛下惩治新罗皇室即可,不可滥杀无辜,妄造杀孽!”

……

御史们纷纷站出来劝诫,皇帝却铁了心要泄心头之恨。

“朕心意已决,诸位莫要忘了,我大虞,曾经也不过是个诸侯国,偏安一隅,掣肘甚多,如今的地广物博,可不是因为仁慈得来的。”

既然新罗不识趣,那就贡献出国土好了,至于人……他并不感兴趣。

御史们劝说无果,有激进的甚至要以死相逼,可皇帝不为所动。

正在此时,裴恒之回来了,月白的衣袍有几处染了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端王见他回来,顾不得其他。

“裴大人,本王的女儿如何了?”

端王妃也殷切地看着他。

他并未回答,而是走到皇帝面σσψ前,拱手行礼。

皇帝也担忧夏为仪,暂时将屠国一事放下。

“裴爱卿,平阳如何了?”

裴恒之面色凝重:

“回禀陛下,太医说郡主被刺中胸口要害,危在旦夕,且需看看能否撑过今晚,若是不能,恐怕……”

“我的婉婉……”

端王妃悲痛欲绝,她的女儿怎那么命苦。

端王红了眼,可他不能像妻子那样放声大哭,只得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谢云玠捏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拼尽所有意志才让自己没冲过去抓着裴恒之质问。

皇帝无力跌坐回去,他看向下面跪着的御史,语气嘲讽。

“诸位爱卿作何感想?方才那般危急时刻,朕的大臣,爱妃,一个个自顾不暇。

只有她,朕的孙女,以柔弱之躯护着朕,如今危在旦夕,你们,却在这冠冕堂皇劝说,要朕宽容大度,可谁来救朕的平阳?”

他将桌上的杯盏摔碎在地,众人齐刷刷跪了下去。

“臣等惭愧。”

“你们是真的惭愧吗?”

皇帝心意已决,正在想要派谁去踏平新罗,裴恒之突然道:

“陛下,万不可屠国。”

皇帝眼神微眯:“你也要阻止朕吗?”

裴恒之不卑不亢,篝火照在他苍白的脸和鲜艳的红唇上,此刻的他,如索命的无常。

“臣并非为新罗求情,而是陛下不该亲自动手,且这样也容易给郡主带来不好的名声。”

皇帝沉吟片刻,觉得有理,百姓不敢议论自己,但会指责平阳,认为是自己为了给她报仇而覆灭一国。

“裴爱卿可是有更好的主意?”

裴恒之不置可否,嘴角露出没有温度的笑容。

“回陛下,臣的确有更好的主意,不会耗费大虞的一兵一卒,还能给新罗一个教训。”

皇帝迫不及待想知道,裴恒之的主意,一向深得他心。

“裴卿尽管说。”

男人看向跪着的三位使臣,薄唇轻启:

“陛下可听过,十一抽杀律?”

众人纷纷摇头,皇帝也是一脸不解,唯有几个属国的使臣,听完后抖若筛糠。

“不曾听闻,裴爱卿为大家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