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起哥还生死未卜,我强撑着捡起裤子和内衣穿上,扶墙走回房里。

起哥的右手已经被捶得血肉模糊,没了形状,关节全都是扭曲的。

居延留下了他的左手。

他还有意识,正一点点的往前爬,去拿我之前扔在这里的衣服。

滴落在地上的血被他拖成了飞白。

我小跑过去,捡起外套随便一穿,然后用轻薄的打底衫裹住他变形的右手,再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

但起哥站不起来,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遭过一场毒打。

他软在我怀里,费力的抬起左手,拨开我脸上的乱发,长睫毛也被揍得七倒八歪。

他眼里涌出了泪,混着脸上的土和血流下来。

“小荷……对、对不起……居续……也被……抢走了……”

我说:“他不会伤害居续的。你起来,我们去医院。”

“不……去派出所。”

我转过身,让他趴在我背上,硬是咬牙背起了他:“不去了,我们去医院。没有证据,告不了他。”

就算证据确凿,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我把起哥背到楼下,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

不能去我妈住的那家三甲,不能被认识的人看到我们这副模样。

到了之后,医生一看就说组织毁损太严重了,需要截肢。

我说:“不截!你们这里做不了手术,我们去别的地方做!”

想来想去,我认识的最有办法的人也只有大师姐。

她好心给我介绍帝都的工作,我却中途逃走了。

我辜负了她的期望,第一通电话本应该向她道歉,可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寒暄了。

尽管已经半夜,大师姐听到我的请求,还是很快做出了安排,让我们紧急转院到帝都最好的手外科医院。

起哥在医护的陪同下飞去帝都,我回了趟家,洗洗澡换换衣服,走出浴室已经是凌晨。

周围寂静无声,家里空无一人。

我打开电视,在深夜节目的白噪声中,疲惫的歪在沙发上。

我早知道居延不会放过我,当初被我们联手送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气疯了。

但我没想到,他毁掉婚礼、让我和晏落社死不够,现在还要追过来恩将仇报,害了我又害起哥。

车是我主动上的,房是我跟他进的,衣服也是我自己脱的。

他一句强迫我的话都没有,只是让别人砸碎了起哥的手。

没有人能制裁他。

法律也不能。

身上还在疼,手腕上还留着他抓握的痕迹。

洗过热水澡后,淤血让痕迹变得更加清晰,就像他打下的专属烙印。

我两手捂着脸,然后把落下的头发捋到脑后,慢慢仰起头。

外头的雾还是很浓。

但心里的雾已经消散。

第353章 插翅难飞

我妈住了一天院,早上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比昨天好多了,嘴没那么歪,也能慢慢说话了。

我给她带了点清粥小菜,正拆着包装盒,我妈问:“小荷……你的脸……”

脸是被居延摁在水泥墙上磨的,我说:“不小心摔了一下。”

“晏起呢……”

“他带着居续走了。”

我妈一听,抓着病床扶手就要起来:“去哪儿了!”

我把她按回去:“别管了,反正以后是见不到了。”

我妈抓紧了扶手,眼角流出泪:“我、我真后悔……没把居续掐死……还帮、帮那畜生……养这么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