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中不断播放这句话,“如果是别的人我一样会来的…”

大脑仿佛一根针不断穿刺,齐庸呼吸不过来,颤抖着将耳机摘下,吧嗒一声掉在地面,泪水已无知无觉涌出,整个世界剧烈旋转起来,病房像个小盒子,被人剧烈摇晃,他就是里面的玻璃珠,上上下下转动,眩晕,呕吐感不停传来,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上半身不停冒冷汗。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双手无力垂落在腿上,耳边是尖锐刻薄的毒语,那些羞辱,异样的眼神密密麻麻刺入皮肤,多次洗涤以至于脆弱不已的肌肤薄薄一层,泛起病态的红,身体又冷又热,交替袭来。

他干呕起来,泪水大颗大颗砸下,头像是突然消失了,短暂的失明,黑茫茫一片,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模糊亮光带来摇摇晃晃的世界,他虚弱喘气,垂下头,忽见腿上雪白的薄毯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竟是呕了血。

这时他才察觉自己喉咙的痛意,口中苦涩的铁锈味儿,颤颤巍巍抬手,摸到嘴角的鲜血,终于悲凉不已的笑起来,凄厉阴暗的笑声像是带血,泪水的咸味在黑暗中无比清晰。

无数声音在大脑敲击,他终于承受不住,世界变成白茫茫一片,失去意识。

齐庸昏迷了,魏纾是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他昏迷了整整十八个小时。

赶来病房时,齐庸正躺在床上半阂着眼,气息明净温柔,窗外寂寥的寒意也掩盖不了那种白月般的气质。

魏纾一愣,脚步停住,脚边踢到了什么,她捡起来,发现是一个耳机,细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贴到耳边,没听见什么,忽然,齐庸温柔的嗓音响起:“小纾。”

耳机里也传来这样的声音,魏纾捏紧了耳机,思绪恍惚,将耳机放下,想通了什么,缓缓转头看向齐庸,目光逐渐泛冷。

齐庸并不知道魏纾的心理变化,唇边还是柔和的笑意:“你都好久没来看哥哥了,怎么站在那儿?过来坐呀。”

青年的眼像是一潭春水,澄澈温柔,尽管皮肤过度苍白,但晶莹剔透的气质还是像水晶似的,漂亮不已。

魏纾蹙眉,哥哥?

她走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齐庸,发现他完全没了之前的阴郁冷漠,还有那种让她隐隐不安的黑暗气息,现在的他,就像一尊真正干净纯洁的琉璃像。

“还有几天考试了,准备的怎么样?等考完就回家住吧,你的房间我一直叫人在打扫。”

魏纾攥紧了手心的耳机,“齐庸…”

她摊开手心的耳机,“你监听我?”

齐庸表现的很茫然,“小纾,你在说什么啊?我叫齐优,监听?我,怎么会…”

“齐优”眼眶逐渐泛起粉,泪珠要落不落,“哥哥从小带你长大,怎么会做这种事?”

魏纾心逐渐下沉,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她快步走出病房,双眼茫然,打电话给齐庸的助理和主治医生,他们很快过来。

“齐庸到底怎么了?”

主治医生叹口气,“魏小姐,在你没来之前我们给他做了两个小时的测试,就在半小时前,他还是‘齐庸’,现在是‘齐优’。”

“他,精神分裂了。”

“而且,叫齐庸的那个冷漠多疑,拥有所有阴暗的记忆,是完全的黑暗面,而齐优,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纯白人格。”

主治医生看了眼魏纾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还有一件事,跟魏小姐你有关系。”

“什么?”魏纾还没从这件事回神,眉目疑惑。

他表情有些奇怪,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齐庸似乎认为您是他的妻子,而齐优则认为您是他亲手带大的妹妹。”

“所以他的表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