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愣在原地的老神仙,先行回到浴室,将润肤露涂好,优哉游哉地敷了张面膜,这才穿好自己的睡衣出来,对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虚影招招手:“过来坐。”
虚影慢慢地挪到温盏的身侧,显得有些局促。温盏的反应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令她在疑惑中带有一丝希冀。
“在说这些之前,你是不是就断定,我听过之后会将你赶出去,所以才对我说,要去舒城那里?”温盏在浴室里反复琢磨一番陆昙说过的话语,总算叫她理解了老神仙的意思。
“是。”
“你自己想了这么多,又自己替我做决定,不累吗?”温盏撑着下巴问。
老神仙彻底卡壳,水墨一般的眸子漾出一点困惑的涟漪,对着她眨了眨。
“两清也要等你恢复记忆,将我们之间的事情清算完。在此之前,你安心待着就好。”温盏抚着自己脸上的面膜,声音有些含混却坚定地道。
“可你不是说过,合格的前妻就该像死了一样?”虚影提醒道。
“你这是……恢复记忆了?”温盏双手维持着贴在脸颊上的动作,抬头望着她道。
陆昙摇摇头,如实地道:“没有。只是会偶尔出现一些画面,拼不出完整的记忆。”
温盏打量她相比早晨清晰许多的身影,了然地点点头。
看来老神仙的记忆恢复和神魂的完整度息息相关。
“那时候的我对你有怨气,说出来的话有些偏激。”温盏对她耐心解释,害怕自己的一句戏言被记忆不全的虚影曲解:“不是盼你死的意思。”
“那……你说的话是不是都不作数了?”虚影没有半点释怀的模样,反而蹙紧眉道。
“什么话?”
“你说过你不会再见她的。”陆昙突然没头没尾地道。
“不见谁?”温盏懵懵地问。
陆昙却坦诚不过一阵,又旧态复萌,自言自语地道:“我们都离婚了,不作数也是应该的。”
“把话说清楚,别又让我猜!”温盏感受着某人内心翻上来的酸楚,耐性耗尽,对虚影道。
面前的虚影将唇抿紧,一个字都不肯说。
冥顽不灵!
“陆昙,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离婚吗?”温盏怒火复燃。
“为什么?”老神仙顺着她的话问道。
“既然你忘记了,那我再告诉你一遍,因为你这七年的婚姻给予我的全是隐瞒和欺骗。”温盏清清楚楚地道:“就像你现在这样。我本来以为是我们相识的时间不对,才让你对我有诸多猜疑,没想到你现在依旧如此。”
她语气平静,铅华弗御的面容也被面膜遮掩,瞧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如扇面一般的弧度正好的美眸里却藏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深的失望。
虚影挣扎半晌,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温盏等得心沉,干脆站起身去揭面膜。
“盏盏!”虚影叫住她,胸口有些起伏,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闭着眼道:“我想起你答应我不再见她的,可你今天却和她坐在一起吃甜品!”
“啊?”温盏没跟上她的思路。
“可你要我说什么呢?”陆昙捂住脸,语气闷闷的:“我吃她的醋?还是你曾经答应我的没有做到?”
温盏原本以为陆昙又在一个人想东想西,替她做什么决定,未曾想,老神仙却在想这个,顿时有些语塞。
陆昙修长的手指插进发间,吐出一口浊气:“我这样喜欢你,为什么会想不开离婚呢?!现在可好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你的家人对我意见很大我却不能为自己辩驳一句,你见谁我没资格过问,过去你答应过我的我也不能再要求你遵守承诺。我现在这些复杂的情绪自己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