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关紧要,你插进这一脚,试图将我和温清沅的联系断开是为什么?她救过我,我报恩偿还,不是理所应当吗?”陆昙禁不住疑惑。

“那你呢?”盛琅今天说的话句句不落在重点上,总是跟陆昙绕圈子:“仅仅因为她救过你,你就要在她身上留下仙印?施恩还恩也要分时机,你唯独在她身上较真,是为什么?”

陆昙听不懂盛琅的弦外之音,更是不明白盛琅自私自利的逻辑,在盛琅看来,好像当年大小姐好心救她是理所当然一般。

她没有再和盛琅纠缠这个问题,转言道:“所以你觉得,与我关联在恩怨簿上的是温暖?”

“不然呢?”盛琅蹙紧眉头:“温暖虽然急功近利,却很好操控,你以利换利替她解决一点人间的烦恼,也不至于拖到今天。”

“以利换利?”陆昙不理解盛琅的意图,顺着盛琅的话问:“你当她是善类?她要求我的哪一件不会积累造业?”

“和你过不去的劫难相比,积累造业又如何?!”盛琅也不懂她的固执,讥讽道:“华优仙君现在倒是清高得很,能顺利应劫归位吗?!陆华优,道德礼俗千千万,你的命只有一条。”

盛琅字字句句都在损人利己,显然已失了守持之心,将禅那丢到了九霄云外。

陆昙虽然目不能视却也知道,盛琅这样,怕是已经被恶念侵蚀生了魔心。

“盛明藏。”道不同,陆昙已然不需要再和盛琅纠缠于自己的问题,而是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入魔和生魔心并不相同,神仙入魔若是坚定守持,护住自己的禅那,那便只有消亡一条路可走。这也是神仙无法抵抗恶念滋生后,做出的最后的选择。

生魔心是神仙接受魔道的选择。

盛琅这副姿态便是与恶念为伍,彻底放弃神识让自己信奉魔道去了。

“重要么?”盛琅不以为意,轻嗤一声道:“陆华优,为魔为神只是选择,或许我的选择令你不耻,但是我不后悔。”

“如果你的选择,是以别人的牺牲为代价,恕我不能苟同。”陆昙不再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的确仅仅是选择,只是,在盛明藏选择生魔心的那一刻起,她们便再也不是同道中人。

“你有你的缘由,我不想过问。如果你想要拿别人的命做你为魔的基石便直接冲着我来。”陆昙直言不讳道:“盛明藏,别伤害阿盏,不然下次见面,我们便是敌人。”

盛琅深深地吸了口气,语含失望地道:“所以,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放弃与我近千年的情谊,割席分坐,恩断义绝?”

“她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凡人,而是我结了婚契,生生世世都该为她守忠的心上人。”陆昙平静却坚定地道:“盛明藏,你若是不念旧情偏要伤害她,我会和你拼命。”

“婚契……”盛琅极慢地念出这两个字,良久竟露出凄惶的神色,咬着牙道:“是谁当初一再重申自己不会动真感情的?陆、华、优!你当真是好得很!”

“……”

与盛琅不欢而散后,陆昙一个人隐在观景台的角落里许久,直到收到毕舒城的符咒,才恍然回神。

她将需要交代的事通过符咒传递给毕舒城后,便掩住腰间的伤口,径直离开了酒店。

老神仙言出必行,竟在那次酒店分别后,再也没出现在温盏面前,连酒店的退房手续都是交给毕舒城帮忙办的。

她真的打定主意消失在温盏的生活里,只在温盏给她发办理正式离婚手续的见面日期时,简短地回了句“好”,干净利落地好似从没出现过一般。

温盏甚至怀疑几日的形影不离是假,片场因温盏一次次受伤是假,若不是手里有结婚的红本本,也许连这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