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昙在她的指令下缓缓露出自己的身形。

她银发用发带随意地束起,眼纱覆面,香槟色的阔领卫衣配上深色半身长裙,衬得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没有血色,秀眉舒展,薄唇微抿,一副沉定的姿态。

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温盏却从她清浅的呼吸里听出一点压抑。

“陆华优。”温盏连声音都放轻:“你哪里伤到了吗?”

陆昙却似乎被她的声音扯回现实,挣开温盏的手回道:“不碍事。”

她退无可退,后背已经抵在墙上,呼吸跟着一滞:“你……你离我远些。”

温盏不听她的,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拉进:“我再问一遍,陆华优,你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陆昙却皱紧眉头,固执着不发一言。

温盏不再跟她纠缠,直接圈住她的腰身向她的背部摩挲。

“阿盏。”陆昙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局促着道:“你别离我太近,我现在心智不稳定,万一,唔……”

她本身就看不见,又没防备,在温盏的一个用力下痛哼出声。

温盏的忧思更甚,退回来去拉她的手腕:“跟我去医院。”

“温盏!”陆昙忍无可忍,反手制住温盏,道:“你听不明白吗?离我远一点,我会伤害你!”

“那你现在可以试试。”温盏毫不退让。

陆昙攥紧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像是在极力忍耐:“温盏,趁着我还能控制自己,求你……离我远一些。”

“陆华优!你不觉得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吗?!”温盏被她消极的态度气急:“你要是想我离你远,还来H市跟着我做什么?!你说你怕自己伤害我,昨晚、片场、刚刚,你袖手旁观就可以伤到我!可你又在做什么?!”

陆昙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不就是入魔吗?”温盏声音里都透露着轻视:“在凡人眼里,神仙,魔鬼又有什么分别?就算是神仙,不是照样在七百年前对我一个无冤无仇的凡人举刀相向?!”

陆昙顿觉理亏,垂着头无言以对。

“现在老老实实随我去医院看伤,或者彻底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温盏语气冷淡:“你自己选。”

老神仙在无声的僵持下,先一步缴械,松开拳头道:“我跟你走。”

她双手结印,对着温盏下了一道对自己有效的禁制,温盏却在她的动作里恍悟:“你是不是之前也在我身上做过什么防护?”

这几次陆昙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温盏都觉得很蹊跷。

若说昨晚制服男人,是陆昙一直跟着她的缘故,那刚才呢?

陆昙是如何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瞬间移动到她的身边替她抵挡威亚造成的冲击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在她快要摔倒时将她稳住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睛直直盯着陆昙,试图从陆昙的微表情里探寻出什么。

果然,老神仙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秒,才若无其事道:“没有。”

“陆华优。”温盏意有所指地道:“你知道我们离婚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什么?”陆昙没跟上她的思路,愣愣地道。

“是欺骗,爱与不爱是一回事,但是陆华优,你不该骗我七年。”温盏声音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郑重:“所以,即便是现在,你清楚我的底线,还准备继续骗我吗?”

陆昙张了张嘴,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她不说,温盏也不急,就站在这里安静地等她一个回应。

陆昙明明感觉自己心智逐渐恢复,却在这样的沉默里变得更加不安。

幸而,有人在关键时刻解救她。

“盏盏!”周晏苏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