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糊的姑娘似乎好受了一点,不再发出哼声。
陆昙望着她恬静的容颜,手指不由自主地抚过温盏的眉心,沉吟道:“你刚刚说‘你们’……”
她没漏过之前温盏话中的每一个字,温盏的控诉里将她和周晏苏划分到一类人里,陆昙琢磨不透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因为周晏苏将温盏看作温清沅?
还是在温盏心里,周晏苏成为了会被她放在心上计较的人?
“阿盏,你喜欢……周晏苏么?”
陆昙也知道温盏不会回应她,所以才放开自己,说出心中的忧思。
“她成为你心中重要的人了吗?”
“她……辜负你了吗?”
“如果今晚不是我在你身边,你会对她卸下防备诉说委屈么?”
“她见过你酒后表白的样子么?”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陆昙定定地瞧了会儿温盏的睡颜,垂着眸苦笑一下。
这些话,每一句她都没资格问,所以才挑在这个时间里。当一切结果都有设定,才不会因为失望而觉得难过,也不会因付出而胡乱希冀。
“别喜欢她好不好,阿盏。”陆昙自言自语。
正当她以为温盏依旧不会有任何回馈的时候,呼吸绵长的姑娘却不自觉地攥住了她的衣角。
陆昙连呼吸都凝滞,盯着那纤细的手指许久,才又一点点吐气。
僵硬的动作维持半晌,被门口的铃声打破,陆昙将温盏的手重新掖回被子里,这才轻手轻脚地去开了门。
门口是洗过澡又上了妆还换身衣服的周晏苏。
周晏苏见到陆昙在温盏的房间也很惊讶,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昙思索片刻,干脆将房卡拔出,顺势关好酒店的房门,道:“阿盏已经睡下了,阁下有事的话明天再找她。”
周晏苏敏锐地捕捉到陆昙对温盏的称呼:“阿盏?你不知道盏盏不喜欢这种称呼吗?”
陆昙愣了下,困惑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叫了温盏七年的称呼,温盏只在离婚申请后纠正过她一次,后来也不了了之。若是不喜欢,以温盏直率的个性不可能忍受七年之久。
周晏苏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言道:“你能够将门打开一下么,看到盏盏安好,我才放心。”
言语里尽是对陆昙的不信任。
陆昙感受到她霸道的态度,狭长的眼尾微挑,针锋相对道:“敢问阁下是以什么身份提出这个要求?”
周晏苏眉目间泛起冷意,再次忽视陆昙的问题,反问道:“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阻挠我见盏盏?”
楼道的灯忽然暗了一下,像是在彰显陆昙此刻压抑的心情。
她勾着唇角,露出一点未及眼底的笑意,直白道:“不知道妻子这个身份,是否令阁下满意?”
周晏苏顿时钉在原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盏盏的妻子?”
陆昙本不愿意提起这些,倒不是羞于启齿,只是担心在离婚冷静期,自己的言语会给温盏带来困扰,但周晏苏咄咄逼人,她也不想退让。
打发掉明显别有用意的周晏苏,陆昙再也说服不了自己悄悄离开。她重新回到房间走近温盏身边,轻声坦白道:“我可能又惹你生气了,但……”
但我对得起自己的心意,所以不后悔。
后半句陆昙没说出来,只将它隐没在昏暗的灯影里。
温盏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揉揉因宿醉而有些昏胀的脑袋,凌乱的头发挡在眼前。嗅觉先思维一步被唤醒,屋子里静谧的梵香气息牵动温盏七年的习惯,竟让她分不清自己所处的情境。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