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青笑眯眯地补充:“记得按计划行事。”

“要是有人再敢贪功冒进,那就……”

“东哥放心!”

费老八打了个寒战果断道:“我一定听从指挥不乱来!”

再被逮住修理一顿,他这把骨头是真的拼不上了!

东青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为了进城甚至还换了身衣裳。

然而还没等到他进城,城内突然爆出一声轰然巨响!

可怕的巨响撼动大地,映入眼帘的是城内令人望而生畏的冲天火光!

东青眸子骤缩的刹那,呼吸狠狠一窒:“是火药……”

楼不言上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火药?!

舒先生警惕地围在东青的身侧,艰难地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儿,难以置信:“火药?!”

“这东西是……”

“五日前三洋村内送出过几个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舒先生闻声再度一震:“这怎么可能?”

“火药是军需禁物,村内不可……”

舒先生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没了声音。

东青表情复杂,古怪道:“谁说不可能呢?”

“就那位谢姑娘的身上,有什么是真的不可能的?”

舒先生无力地张了张嘴,迟疑地看向城内起火的方向:“那咱们还进去吗?”

他们今夜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安王。

可瞧着眼前这阵仗,安王十有八九已经变成了枯骨碎肉,捡都捡不全乎了。

再进去的话岂不是……

“这趟算我白来。”

东青遗憾道:“本来是想把安王绑了,送给苟扬当投名状的。”

要是有了生擒逆王的大功,苟扬就会是他打入朝廷大军的一根钉子。

安王既是已死,那还折腾什么?

东青当即调转马头:“走吧,这城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舒先生打马跟上的同时忍不住问:“那个楼家少爷,他……”

“他不危险。”

东青淡淡地说:“此人心性虽古怪,但行为好揣测。”

早在楼不言出现在安王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包括今夜的复仇,全都在东青的预计之内。

唯一的意外是复仇用到的火药。

真正让他警惕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叫季凡的,当真查不出线索?”

舒先生面露难色:“尽力了,但诸多事迹无处可寻。”

“可以肯定的就是逆王反叛,其中这两人都在暗中推动,季凡最是尽心尽力。”

一个人的行为肯定有追寻的逻辑和原因。

报仇也好,追求从龙之功也罢,荣华富贵和大权在握,总要有一项。

可季凡没有。

季凡出钱出力出计策,策动谋反又要置安王于死地。

他好像就真的只是单纯想打造出一个乱世。

可世道大乱,对季凡有什么好处?

这么一个难以揣测下一步会做什么的人,其实才是最危险的人。

东青回头看了一眼楼家大宅的方向,眸色几度沉浮,缓缓变暗:“不管是为了什么。”

“我容不得他。”

“走吧,咱们接着去剿匪。”

东青说的剿匪,就单纯只是剿匪。

被涵盖在匪徒之列的不光是安王残余的爪牙,也包括借着乱世无止境散发恶意的人。

打家劫舍的,为祸一方的,抢粮食占地贪美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