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内从前的楼家大宅内,被改头换面的安王怒得踹翻了眼前的人:“废物!”
“全是废物!”
他费尽心机来沛县,为的就是在这里获取匿逃往南方的银钱底气。
如今好不容易抵达沛县了,现在却告诉他,这里除了房子已经没了任何值钱的东西。
甚至连可用之人都没有!
沛县早就完犊子了!
这里现在除了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流民乞丐,以及早就被打砸抢空的民宅商铺外,什么都没有!
安王宛如杀红了眼的困兽,被困在原地疯狂磨牙的同时恨不得提刀杀人:“东方博那个忤逆叔叔的畜生穷追不舍,追兵就在身后!”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跟本王说什么都没找到,你们是都想一起死吗?!”
被踹的人慌忙爬起来重新跪好:“王爷息怒,小的……”
“你让本王如何息怒!”
安王拔出佩剑就要往下劈砍,剑锋将至时,耳畔却响起了一道平稳的声音:“王爷,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何必为此动气呢?”
季凡缓缓往前,话声含笑:“不如暂且留着此人的性命,也好让他再为王爷效力啊。”
“放屁!”
“全他娘的是在放屁!”
安王反手挥开季凡的手,口不择言:“什么天命预言时势在助,什么效力终身忠心耿耿,全都是你们说来糊弄本王的屁话!”
安王早就意识到自己是上当了!
之前一直在说动他起兵的谋士早就不见了,允诺会提供粮草和银子的人也仿佛是从未出现过。
起兵之前的各种花言巧语全都变成了泡影。
那些害得他一步步走到如今境地的人一个都不见了,只有他被彻底陷在了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这是阴谋!
针对他的惊天大阴谋!
“王爷此言差矣。”
季凡打断安王的恼怒,手指夹住在安王手中颤颤的长剑,轻飘飘地说:“天命仍在王爷一身,只是目前暂受阻碍而已。”
“波折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你竟然敢阻拦本王?!你……”
“王爷莫要动怒。”
季凡松开手,笑眯眯地低头:“王爷奔波至此也辛苦了,不如先休息,我去给您找些吃食和药物。”
“草民告退。”
安王怒不可遏地瞪着的季凡,死死地攥着手中长剑却不敢真的动手。
这一路上多亏了季凡的易容神技,才让他数次逃脱追兵的搜查。
要是杀了季凡,那就……
安王强忍着怒火深深吸气,把长剑扔到地上怒道:“滚!”
“全都滚出去!”
保住一命的人跑得连滚带爬,季凡勾唇一笑作势要走。
可季凡刚走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安王的声音:“县城内既是空无一物,那城外呢?”
季凡眸子无声一缩。
“沛县以下乡村多如牛毛,这些地方当真也都搜刮干净了?”
季凡平静转身,状似不解地看向安王:“那依照王爷的意思,我等应当是要……”
“去找。”
安王冷冷地盯着季凡,一字一顿:“去所有能找得到人的地方找。”
此地已经没了富人,但还有活人。
吃的也好银两也罢,凡是东山再起用得上的,来者不拒。
破船还有三千钉呢,穷人的骨头里也能榨出油。
甭管是油花还是油星,只要是能搜刮到的,全都要!
季凡听完状似恍然一悟,旋即面露佩服:“王爷言之有理,草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