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劳姑娘在此稍候片刻,我们夫人即刻就到。”

谢锦珠颔首道谢,低头看着手边的茶不出声。

与此同时,钱夫人坐在梳妆镜前,看了一眼婆子手中端着的衣裳,直接选了相对老气许多的一身黛蓝色。

婆子叹气道:“夫人正值好年纪,为何总偏爱这样老气的样式?”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岁数,但衣料加上妆容打扮,让人看起来平白多了十岁不止。

钱夫人失笑道:“都是被人叫娘的人了,老气些有什么不对?”

“谢姑娘到了?”

婆子低声说:“一刻钟前就到的。”

谢锦珠来了就开门见山,求人的姿态放得很低。

跟传闻中有过的蛮横刁钻毫不相干。

钱夫人低头端详簪子不说话。

婆子低声说:“近来外头的人帮着打听了,这位谢姑娘自打被书院撵出来后,一改素日的言行,仿若是变了个人。”

如今的三洋村唯谢锦珠马首是瞻,就连宗祠都让她随意进出。

谢家的日子也肉眼可见地好过了很多。

除了与人私逃的谢四妮,外嫁的谢二妮和谢三妮都住在娘家,一大家子和乐得很。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全家和乐,最是刺人眼睛……

钱夫人闭上眼呼出一口气,说:“谢四妮的三个孩子,都关照好了?”

“夫人放心。”

婆子低声说:“人是咱们实打实从亲爹手中买回来的,就算是夫人不愿放,任谁也挑不出半点错!”

钱夫人意味不明地露出个笑,施施然的起身:“那就走吧。”

前厅内,谢锦珠看到有人来了,当即就站了起来。

人在屋檐下,有所求的姿态必须摆出来。

谢锦珠率先出声:“冒昧来打扰,还望夫人见谅。”

钱夫人笑得和婉又温柔:“妹妹何需与我这般客气?”

“上次惊马之事妹妹不曾与我计较,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见怪?”

谢锦珠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苦笑道:“夫人大度,只是我所求之事,只能求夫人高抬贵手。”

钱夫人面露意外:“何出此言?”

事情的经过非常简单。

要找的人也一目了然。

谢锦珠大致说完坦诚道:“按理说,赎人需要拿卖身契比对,二者无误方可。”

“然而今日实在匆忙,家中长辈着急寻孩子,此物暂时空缺,不过夫人放心,该有的银子和赔礼道谢的礼数,一样不缺。”

只要钱夫人愿意放人,那什么都好商量。

钱夫人瞧着是真不知情,茫然又震惊地捂住心口:“还有这等事儿?”

“来人啊,去把管事叫来细问!”

管事来得很快,三言两语也描述得非常清楚。

确有这兄妹三人。

谢锦珠心悬到了嗓子眼,管事说:“本来是不想买这么小的,可是……”

管事小心翼翼地瞥了谢锦珠一眼,迟疑道:“那孩子的父亲口口声声说要让那几个孩子坠入深渊,不得好死。”

“小的一时心软,就想着索性买回来从小养着,一来是保全这兄妹三人的性命,二来是知根知底养大的,来日会更加忠心。”

钱夫人长呼出一口气道了一声佛号,庆幸道:“万幸你是心软了。”

“否则今日谢姑娘寻上门来,且不知去何处寻人呢。”

谢锦珠立马说:“夫人言重了。”

“此事是我们行事不当,多有冒犯之处,还盼……”

“无妨。”

钱夫人失笑道:“谢姑娘虽不是这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