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伯哭笑不得的:“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自己一个人住空荡荡的老屋,你大伯娘不放心。”
他在睡前过去看看,万一那孩子有什么事儿,也好照应。
谁知谢锦珠却说:“大伯你歇着吧,我一会儿要过去找他的。”
谢大伯有些错愕:“都这么晚了,你还过去?”
“嗯呢。”
谢锦珠笑道:“我有事儿跟他说,大伯你就不用管了。”
忙活了一日,谁都急着去睡。
谢锦珠说完屋内的人各自散去。
二伯娘踌躇半晌,在谢锦珠出门前凑过来,小声说:“锦珠,我和你二伯明天要出去一趟,最迟晚间就回来了。”
他们的肩上都分担着各自的活儿,走了就必须及时找人顶上。
二伯娘还在迟疑,谢锦珠却敏锐道:“是我四姐那边出什么岔子了?”
自从谢四妮上次来闹过不欢而散,谢锦珠已经很久没听到谢四妮的消息了。
不过谢大花在忙面摊,谢二妮带着孩子在帮着做饭。
能让二伯娘露出这副神色的,也只能是谢四妮了。
二伯娘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出事儿的不是你四姐,是你四姐夫!”
赵春生人蠢偏偏还歪心思多,几番算计不成后,在混乱中愣是不知被谁踩踏断了一条腿!
谢二伯和二伯娘上次去看过,还给这两口子留下了看病抓药的银子,想着借此涨一次教训,这两口子或许就能转一转性子。
然而事与愿违。
二伯娘气得咬牙:“那两个混账东西,一个都没长脑子!”
“抓药的银子分明是够的,却偏偏听信了什么神棍的忽悠,另外买了个破方子来使!”
神棍的药方倒是便宜很多,可是那玩意儿没效果啊!
赵春生的断腿被延误得厉害,据说已经开始腐皮烂肉发臭了,这两个蠢货才知道着急!
谢四妮今天托人带话来找谢二伯叫救命,说起来情形已经很不好了。
二伯娘和谢二伯商量后决定去看看。
二伯娘叹气:“不管是多造孽的坯子,到底是我亲生的啊……”
她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谢四妮塞回肚子再生一次。
可事到如今,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谢四妮去死,他们还有两个孩子等着养活呢!
谢锦珠抿了抿唇,无奈道:“都病成这样了,是该去看看。”
“之前柳大人给了两支山参,二伯娘拿一支过去给四姐夫补补吧。”
二伯娘强撑出一抹笑说好,转过身进屋跟谢小六又叮嘱起了别的。
谢锦珠脚下顿了顿,拿上一本从犄角旮旯里翻出的闲书,慢悠悠地出了门。
谢锦珠没去老屋,直接去了出村的小道。
白日里的三洋村忙得热火朝天,人来脚往。
但夜色刚落,整个山村就陷入了平静,甚至都没人出来闲逛。
谢锦珠找了个相对隐蔽的位置蹲好,定睛瞧着村口的方向。
不到半个时辰,谢锦珠等的人来了。
牧恩脚步匆匆,一边揉着酸疼难止的胳膊,一边飞快回头看了一眼。
四下无人,牧恩从脖子上掏出个哨子,原地吹响。
蹬蹬蹬!
谢锦珠凝神侧耳,少顷后,惊讶地看着从林子里飞蹿出来的黑马,瞳孔无声一缩。
牧恩上马就跑。
黑马骨架云亭高大,彪悍之气十足,显然是受训过的好马。
这样的好马放到马市上,少说也是几百两的高价。
牧恩没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