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横幅打出，路过和其余摆摊的人纷纷侧目。

谢锦珠拿起借来的锣用力敲了几下，含着笑喊：“飘香面摊今日开张大喜，凡是在开张前三天来吃面的，前十个吃一碗送一碗！”

“一次吃不完的，可以存着下次再吃，第二碗不要钱！”

“免费送！”

“走过路过不如尝过，有肉有蛋吃了不亏，来晚了就赶不上了啊！”

谢锦珠嗓门儿一亮立马就有人好奇驻足，听完了更是难以置信：“白送？”

“真不要钱？”

谢锦珠笑眯眯的：“当然是真的。”

“一碗面八文，尝尝？”

问的人立马皱眉：“贵，人家一碗阳春面才三文，你怎么……”

“这位大哥有所不知，咱家的面有肉有蛋，头十个来的还送一碗，合下来才几个钱？绝对保值！”

一碗号称肉蛋双全的面，四文一碗的确是不贵。

有了第一个人落座，立马就来了第二个。

谢锦珠同样的话说了一遍，拿起笔把打出招牌上的二划掉，说：“送一碗的只剩下八个了啊，要吃的赶快！”

“晚了就吃不上了！”

原本在观望的人迟疑涌上，小摊摆出的凳子上很快就坐满了人。

但这只是个开始。

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大多数人的口舌都缺少香辛料的刺激，也对红彤彤的面碗内冒出的香气好奇。

十碗的名额送完，谢锦珠对着来人遗憾道：“送的是没了，不过来都来了，不如坐下尝一碗？”

“不好吃不要钱！”

来人迟疑半晌，最终还是抵制不住香气的诱惑，豪横地拿出铜钱：“吃！”

“老板给我也下一碗！”

“我也要一碗！”

……

谢大花和大姐夫本来还在心疼白送出去的东西，可转眼间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是真的忙！

忙得压根就没心思多想！

牧恩跟着脚不沾地的转着打下手，收碗端面逐渐流畅。

很快，大盆里的脏碗堆叠起来，在满地再来一碗的喊声中，谢锦珠看着不请自来的人有些意外：“来关照生意的？”

季凡挑眉而笑：“这摊你支的？”

谢锦珠搓了搓指腹：“我大姐们做的，尝尝吗？”

季凡摇头表示遗憾，在等待的喧嚣中，用只有谢锦珠能听到的声音说：“大疫得平，柳大人很高兴。”

“后日，大人会邀此疫有功的人赴宴，各行嘉奖，给你的帖子在我这里。”

谢锦珠沉默不足一刹，就摇头说：“多谢大人的好意，我就不去了。”

季凡眼底掠过浅笑：“沛县以及附近的望族都会赴约，不少人都在好奇你的模样，又是何方家世，姓甚名谁，真不去？”

“不去。”

谢锦珠语速不快，但非常坚定：“风雪既平，那就万物该歇。”

“我只是个小人物，上不了如此抬举的台面。”

跟这些所谓的望族大族拉扯上关系不是好事儿。

谢锦珠也没兴趣去当个被人反复打量的猴儿。

季凡若有所思半晌后，低声笑了：“可以。”

大难刚过，谢锦珠出钱出力声名鹊起。

各方人马都会对她多三分关注。

有野心的人大概率会在此时借机提高自己的声望，但高台筑起就会有崩塌的风险。

倒不如任由风波淡去。

全身而退。

季凡面露不加掩饰的赞赏，笑眼带弯：“那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就在这里摆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