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在商言商,当即道:“你想卖多少?”

“十两。”

“这两块就要十两?”

白老板皱眉道:“这虽然是松烟墨,但水汽不干润手得很,还有这……”

“不是两块十两,是一块十两。”

在白老板呆滞的目光中,谢锦珠直接说:“俗话说一两好墨十两金,松烟墨一直都是墨中上品,这个价格不过分。”

“另外这墨的水汽的确是没干透,因为这只是样品,我手里还有十八块同等质地的墨锭,最多五日就可以全部交货。”

这二十块墨锭是谢锦珠费了牛鼻子的劲儿才做成的,每一块都堪称来之不易。

她也很清楚方圆斋的定价,十两一块很合乎情理。

白老板听到还有十几块的时候暗暗抽了一口气,坐下来眯眼打量着谢锦珠,古怪道:“你真有那么多?”

“确定都是你做的?”

谢锦珠面无表情地看他:“不然呢?”

“你不想买的话,我可以再去别家问问,反正东西是现成的,我总能找到合适的买主。”

谢锦珠劈手就要夺白老板捧在掌心的墨锭。

白老板急着躲开苦笑道:“做生意是有来有往的,哪儿会是三两句就能谈成的呢?”

“你要是真有这么多品相一致的墨,倒也不是不可以谈,不过你说的价不合适。”

第十六章白老板真是个大好人!

对上谢锦珠平静的脸,白老板充分发挥自己身为商人的本事,从方方面面开始挑剔瑕疵。

“墨中无香,这是其一。”

“其二松烟墨当洒金纹,如此方可笔锋所过之处隐隐透金,雅中带奢。”

“可是这些都没有。”

白老板唏嘘道:“少了这些关键,虽是松烟却也难成松烟墨的雅名,跟你想的不一样的。”

俗话说嫌货才是买货人。

谢锦珠知道这鱼已经咬了钩子,也不心急有来有往的开始磨。

话过三旬,白老板的眼里隐隐透出错愕。

眼前的谢锦珠说话条理分明一击要害,跟从前在方圆斋闹着要赊账的人全然不同。

短短时日,一个人的变化居然可以这么大的吗?

谢锦珠耐性渐失:“白老板,这货不是一次买断的。”

“头一次做生意何必急着把路打绝了呢?”

白老板抓住重点,将信将疑的:“这么说,往后还有?”

“当然有。”

谢锦珠不紧不慢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就做得出你想要的墨。”

“我今天出门急,只随身带了这两块,但你要是不嫌麻烦急着要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取货,自己拿回来风干水汽就能装盒。”

对于墨的品相和质地,谢锦珠非常有信心。

她也坚信对方是真的在心动。

只是拉扯到最后,白老板还是把价往下压了二两。

白老板笑眯眯的:“八就是发嘛,做买卖得讲究个好意头,求个吉利数对你我都好,如何?”

谢锦珠很想提笔在白老板的脸上写上奸商二字,但人在屋檐下,她急着凑钱,不应也不行。

二十块墨,一块八两。

一百六十两银子虽不太符合谢锦珠的预期,不过眼下也足够应急。

谢锦珠先接过两块墨的十六两揣好,站起来说:“白老板打算怎么跟我回村取墨?”

白老板生怕迟则生变,果断道:“当然是坐车。”

“车宽敞吗?”

白老板被问得一愣:“还算宽吧?”

“那就行。”

谢锦珠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