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来时没事先告诉任何人。

坐在拐角的小马车上看了半晌,喉头莫名发紧:“来买药的人,都是患的同一种病?”

马车内的人谁都答不上,县太爷突然沉沉地说:“派个人下去买一份,再去把林大夫请来。”

他今天必须搞清楚,这里头藏的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

胡武被打发去跑腿,顺着队伍慢慢往前,师爷也很快打听了消息回来。

师爷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大人,这回只怕是真的出大事儿了!”

“要出大乱子啊!”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种浑身脓疮的怪病已经蔓延开了!

没人知道这病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也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沾带的。

但一旦发病,那就是十人九个相同的症状,两天就能让人病得起不来身,三天熬不过就是死!

医馆里的大夫对此束手无策,往往前一个来看诊的人还没治好,大夫自己就先顶不住倒下了。

会过人的怪病,染上就是九死一生,而且从染病到发病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这不是疫病是什么?!

不加以控制的话,这就是百年不遇的大疫!

县太爷的眸子像是被冻住似的,过了好久才沉沉地说:“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最先从哪儿开始的?”

师爷苦笑摇头:“不得而知。”

时间太短了,能搜集到的线索极其有限。

他们目前能拼凑出来的碎片就这么多。

师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龙,压低了声音说:“大人,您还是先回县衙吧。”

这里都是发病买药的人,万一染上了……

师爷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县太爷闭上眼说:“走。”

等大夫和买药的胡武回到衙门再说!

胡武还没回来,与县太爷相熟的林大夫就已经在坐着叹气了:“大人,这病我瞧着是不太好。”

他行医半辈子,不敢夸口自己的医术妙手回春,但也见过治过不少恶疾。

这样古怪且棘手的病症,他也是头一回见。

县太爷的一颗心沉了又沉,阴沉着脸说:“你可曾接诊过病患?就一点蹊跷看不出来?”

林大夫摇头苦笑:“恕老朽无能。”

“说来惭愧,我五日前为一个女客诊脉,当晚就高热不止,颈后生疮,医者不自医啊。”

林大夫露出自己疮面未愈的手腕,自嘲道:“还是靠着一个姑娘赠予的药方照本宣科,抓了几剂药吃了才侥幸保命。”

姑娘?

县太爷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当即眯起眼:“什么样的姑娘?药方是她给你的?”

“恰好就对症此病?”

林大夫来时就做足了准备,当即就拿出了被自己珍藏的药方。

充满折痕的一张纸被摊在桌上,与胡武之前拿出来的那份内容一模一样!

师爷看到药方立马瞪圆了眼:“这……”

“住嘴。”

县太爷冷冷一眼打断师爷的话,继续问:“那个姑娘把这个药方给你时,可还说了什么?”

“她说……”

林大夫带着说不出的茫然和震撼说:“这药方我迟早用得上。”

那姑娘不请自来,坐下就要送药方。

林大夫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想借着药方的名头讹人,谁知人家真的把东西留下就走。

据他所知,沛县内的八家医馆都在同一天得到了同样的药方,但谁都没当回事儿。

直到有贴合那个姑娘说的病人找上门来,林大夫才意识到不对,又把随手塞到某一处的药方找出来,硬着头皮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