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费尽心思筹到的一堆碎铜子,最后还会被原主一网打尽全都带走。

留给全家的只是怎么都还不清的债务。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回数的不是碎铜子。

而且还是谢锦珠叫他们来数银子!

匣子一打开,谢老太就两脚发软跌在了地上:“天爷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银票吗?”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见着能当钱花的纸!

小小的木匣子装的东西也是灰扑扑的,明明没有散发出任何刺眼的光芒。

但在场的人不分老少,都觉得自己的双眼快被刺瞎了。

这可是银票啊!

五百两一张的银票!

那么厚实的一叠银票!

二伯娘眼珠子发直,十个手指头来回翻腾出了残影,死活数不明白,呐呐道:“这……”

“这到底是多少钱啊?”

他们只知道那些树值钱,但也没想到这么值钱啊!

谢锦珠像个见过大世面的,既没跌到地上,也还站得稳,只是一开口就忍不住笑了:“总而言之呢,就是很多钱。”

“比你们预期更多的钱。”

价格是说好的一寸一金。

楼管事花主家的银子干脆得很,在边角上也不曾刻意打压,所以全部算下来,五百两一张的银票足足给了二百六十张。

这是老谢家的人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巨额数字。

大伯娘狠狠吞了吞唾沫,不敢把自己算出的数说出口,瞪着眼说:“过清明烧纸,咱们可能都没给祖先烧过这么多吧……”

王氏愣愣的:“那……那咱们是比锦珠她爷爷还富了?”

活着的没人烧纸,也可以这么富了?

谢大伯等人互相看看,发现对方都是同样的表情。

各自同手同脚地找了个空地勉强坐下,就丢了魂儿似的,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银票,谁都不敢说话。

生怕万一喘气的声儿太大了,会把这难得的美梦吵醒了!

谢锦珠耐心十足地坐着等他们回魂,直到谢爹弱弱地说:“这么多银子,咋整?”

谢家的外债已经还清了。

现在人人的身上都穿着新衣裳,家里的米缸也有了余量。

吃喝一应都俱全,鸡鸭猪崽子都养上了。

除了吃喝,还有哪儿需要花钱来着?

突然暴富的人脑中一片空白,谢锦珠慢悠悠的:“先盖房呗。”

“咱家人多,五姐她们都是挤在一处住的,大姐二姐她们回来也找不到地方落脚,不如先把屋子扩了。”

盖房是刚需。

谢锦珠不想再继续当家里那个唯一有房间的异类。

谢大伯使劲儿点头:“锦珠说得对,咱们是得盖房!”

在把盖房的话题延展开之前,谢锦珠果断道:“除了盖房,剩下的还是要分。”

谢二伯愣了下小声说:“分?”

“锦珠你难不成是说,要分家?”

谢老太突然回魂,想也不想的:“不成!”

“分家是……”

“我没说要分家。”

谢锦珠哭笑不得地说:“好端端的分什么家?”

如果老谢家都是扶不起的废物,那当然是早分家早好,谢锦珠懒得跟不上墙的玩意儿掰扯。

但既然不是,那就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不过该说的谢锦珠也没打算客气。

“咱家情况特殊,之前都是统一把银子交给老太太管着,最主要的用途也就是奔着一处,那就是我。”

全家吃糠咽菜供养原主的阶段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