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轻声说:
“没关系,要是真?的想吐,就吐出?来。”
怎么可能?真?的在雄虫面前呕吐,
不?仅是失礼,并且太丢脸了,
可是珀兰斯现在真?的很?晕,刚才喝的高浓度的酒之后,又被温瓦卡的信息素攻击了。
胃里仿佛成了一片被酒精肆虐的战场,每一寸都?在经历着翻江倒海的痛苦,激起了阵阵抗议性的抽痛,每一次痉挛都?像是在用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的内脏。
好痛……
珀兰斯猛地弓起身子,双手紧紧按压在腹部,试图以这种方式减轻那份几乎要将他击碎的痛苦。
冷汗如细雨般从他的额头滑落,沿着他的下巴滴落,浸湿了他的衣襟,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咸湿气息。
晶蓝色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满满的痛苦与无助。
呼吸伴随着胃部的剧烈抽搐,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珀兰斯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因长时间?的忍耐而颤抖。
那份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只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独自承受。
不?……
不?是独自承受。
现在他的身边,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可以……可以求救……
可是,珀兰斯实在是太习惯于独自承受了,以至于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恳求。
更遑论,他现在连说句完整的话都?有点困难。
“好痛……信息素……再给?我一点信息素……”
珀兰斯低声,沙哑着嗓子,试探性地恳求。
若是往常,他或许不?会这么失态,珀兰斯愿意把理由归结为今天的那两杯酒上?,借此来隐藏自己真?正的内心。
本来扎在头发上?的发带已经在混乱之中,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他的银色长发像是碎银一样披散在肩头。
路易一愣。
他马上?反应过来,下午的时候,老师也说过。
在虫族,雄虫的安抚性信息素,对于雌虫来说就像止痛药一样,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可以让抽痛的神经镇定下来。
闻言,路易皱眉,他用力地搂紧珀兰斯,即刻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信息素瞬间?温柔而坚决地渗透进了每一寸空间?,轻抚过珀兰斯的每一寸肌肤,直至深入骨髓,触及那些因痛苦而紧绷、抽痛的神经。
“谢谢、谢”
珀兰斯艰难地道谢,唇上?已经被他自己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差点就要出?血了。
先前那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楚仿佛被一层柔软的茧轻轻包裹,疼痛不?再尖锐,而是化作了一种可以承受的钝感。
痉挛的身体不?再剧烈颤抖,而是随着这股安抚的力量缓缓放松,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开?,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大地,终于迎来了滋润。
那两杯酒度数很高吗?
其实也没有。
可是珀兰斯却觉得醉了,或者说他希望自己醉了,醉了就有理由可以示弱了。
可是珀兰斯提上?去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反而越发觉得悲哀。
雄虫的信息素,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会上?瘾的毒药一样,这次用信息说熬过疼痛,可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难道次次都能这样吗?
他们签的合同只有三个月。
因为三个月,是星洲集团僵化症药剂的初步成品截止时间?。
与其依赖雄虫,不?如依赖药物。
哪怕有副作用,哪怕适配性低。
在一片安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