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温莱亚克的眉眼滑落到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再落到他散落的长发上。

以目光代替吻。

良久,林莫轻轻叹了口气?, 伸手替温莱亚克掖了掖被角,指尖在温莱亚克的发梢停留了一瞬,随即收回。

随后?,他转身走向阳台,脚步轻缓。

阳台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林莫的手臂撑在栏杆上,目光落在窗外的主宅。

林莫以前也来过温蒂家族的住宅,不过他很少来,哪怕是结婚之后?也很少来。

一个当然是因为之前的温蒂家主和他不对付。

另一个,是因为林莫对温莱亚克心中有?愧。

他们的婚姻确实是娃娃亲,从小时候就定下的,一开始林莫其实并不太在乎和谁定下婚姻,结婚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本身就没什?么意义。

结不结婚,和谁结婚,其实都无所谓,无非是家族用来联姻和拉拢势力的手段而已?。

从少年到现在。

林莫看着温莱亚克一点一点的成长。

而他望向温莱亚克的眼神,也一年比一年柔和。

可是他们都是金色牢笼里?面的青鸟,就算扑腾着翅膀,也只做配种用。

林莫是林克伯爵的雄子,是伯爵府年轻的雄鹰,他是雄虫特殊监狱监狱长,也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

并且,他还做了好几?年温莱亚克的雄主。

除了最后?一个身份,其他的身份都不由他选择。

这盘棋局上的棋子,实在是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滚落棋盘,摔的粉身碎骨。

如果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如果就这么度过或长或短的一生,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也是一种活法。

可是林莫已?经越来越不甘心了。

他想?要脱离伯爵府的掌控,他不要再为人操控,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雄父。

在年少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林莫其实是很纠结的。

从小到大,他生长的环境都要告诉他,要尊敬自己的雄父,无论发生什?么。

可是后?来他又觉得,凭什?么呢?

林克伯爵对于他的孩子们,并不在乎,可以说有?利用的在乎,但是绝对不包含着爱。

林克伯爵最爱的人是他自己,又或者说,只爱他自己。

林莫从小就必须做好每一件事情,因为他是伯爵府的雄子,因为他代表着伯爵府的颜面。

小时候,他必须要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娃娃,长大以后?,还要必须做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

宛如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林莫的四肢上面全是细小的看不见?的线,死死的勒入血肉和骨头,牵制着他的每一步动作。

可哪怕勒断他的四肢,也束缚不住他的叛逆。

其实活着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如果要那样的活着,像个傀儡一样,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出于他的自主意愿,那他宁愿玉石俱焚。

和温莱亚克结婚之后?,林莫自以为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毕竟血脉总有?相似性,而他恰恰是林克伯爵的亲生雄子。

可是遗传这东西啊,有?时候有?用,有?时候又变得没用了。

林莫本以为自己应该可以毫无芥蒂的利用温莱亚克,一条听话的狗,一把锋利的刀,没有?谁会不喜欢。

可是,事情实在是超乎意料了。

哪怕林莫克制、管理自己的心心又哪里?是能管住的呢。

他宁愿自己冷血一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林莫爱上了温莱亚克。

因为爱,所以才会离婚。

离婚是他做出的第一个违抗林克伯爵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