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意外,可能触发了他内心深处某些被压抑的创伤,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恐惧,导致认知失调和分离焦虑的加剧。”
晋尔的目光从阿弥亚身?上移开,落在病例上。
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诊断记录,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阿弥亚的过去紧紧包裹、又在此刻尽数呈现。
“之前阿弥亚吃的那个药,是你?开的吗?”
晋尔突然问?恩丽斯。
恩丽斯反应过来,点点头:
“是的,虽然二殿下对于心理疗愈本身?很抗拒,但是他的情况已经是必须吃药来控制的程度了。”
“其实可以理解,毕竟,关于精神疾病的诊治发展也?不过这几年起来的。”
“事实上,没有谁希望自己是一个精神病,也?没有谁希望自己的亲属有精神疾病。”
后面两句话其实带着?试探的意思,恩丽斯有点职业病,总是习惯性的,对患者的家属进行?旁敲侧击。
在这个世界上,偏见无所不在,到?处都?是。
而偏见又是极其疼痛和尖锐的。
很多患者的最大压力不来自于过去的伤口,反而来自于他们的家属,来自家属的毫不自知的伤害,会让伤口一遍又一遍的溃烂,直至溃烂至全身?。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甚至是一种常态。
恩丽斯医生实在是见过太多了,也?对太多事情无能为力了。
对于医生来说,能做的,其实也?就那么点事情。
晋尔搂着?阿弥亚,顺了顺阿弥亚长长的黑发,语气之中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不可否认,心理疾病确实不健康的一种状态,但是我不会对任何有关阿弥亚的事情报以消极的态度,希望医生你?也?是。”
雄虫的态度好到?让恩丽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不过做他这个职业,察言观色就是基本功,自然能分得清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所以,眼前的雄虫并?没有在说谎。
恩丽斯坦然地笑了笑:
“好吧,我突然间……可以理解二殿下为何会这么执着?于您了。”
一个情绪稳定的可靠伴侣甚至还颇有几分深情。
恩丽斯接着?说:
“晋尔阁下,其他的不方便多说,毕竟可能会刺激到?二殿下,所有的诊疗记录全部在这里了。”
“如果阁下有需要的话,可以再和我通讯。”
“对于每一个病患,我都?真?诚的希望他们可以健康康复,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包括对于二殿下,我也?是同样的态度,甚至于更加的关注毕竟二殿下之前过的确实很不容易。”
“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有的过去是糖果,有的过去是伤疤,如果撕开,有时候会像撕开糖纸一样简单,有时候却会鲜血淋漓。”
“所以更加需要谨慎对待,细心呵护。”
恩丽斯斟酌了一下,还是继续说:
“我们需要耐心,也?需要时间。”
“其实……二殿下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环境和充足的安全感。而阁下,是他唯一能依赖的对象。”
晋尔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恩丽斯医生弯了弯眉眼,语气温柔:
“也?请阁下要照顾好自己。只?有阁下好了,二殿下才能更好。”
说完,他站起身?,朝阿弥亚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后,恩丽斯医生对着?晋尔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留下晋尔和阿弥亚在安静的房间里。
恩丽斯医生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