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宴会多开在南区北面。
建筑风格不一的庄园、别墅、古堡、马场,常是少爷们寻欢作乐的游戏场所,高等贵族间利益交织,低等贵族的地位也仅高于特优生,少爷们偶尔心血来潮,低等贵族也可能变成案板上的鱼肉。
这次宴会开在古堡。
哥特式建筑,尖塔高耸,复古典雅,收到弗洛伊德玫瑰邀请函的贵族们都穿着得体的燕尾服和皮鞋,喷上了香水。
侍者微笑着俯身弯腰引领来者进入室内,穿过挂着昼夜、最后的晚餐等名画的甬道,踏足金碧辉煌的古堡,水晶吊灯、新鲜尤带露水的弗洛伊德玫瑰、悠扬的钢琴曲扶过面带疏离笑意的贵族们。
奥罗拉金字塔上的四位大少爷。
F2每月都会有几天的时间住在圣尔彼教堂祈祷,F4跑去了号称是“联邦赛车最佳圣地”的卡亚,F3不知所踪,只有F1还在古堡上方。
贵族们自发交谈着奉承着,视线若有似无的盯着古堡西边阴影处的动静。
林砚刚回过神,他就来到了宴会的中心,手里还拿着叠牌。
这本书尚且存在的世界意识操控着他的身体,将他带到了这场宴会,也将他带到了金碧辉煌的中心,让他代替原主走完这场剧情。
人头攒动、纸醉金迷,长期游走在名利场上,带来的矜傲。诡异的、满是恶意的视线审视般的扫过林砚的全身。
林砚盯着牌桌,迅速的判断了目前的处境。
他在发牌。
他现在是荷官。
原书里也有这个情节。
原主因为F4的红牌,被请到了宴会上发牌,原主不会发牌,也不懂牌局的规矩,在宴会上笑料百出,最后还是主角受沐澜像天神一样出现,带走了原主。
林砚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有没有操控着他的世界意识。
他可以死,但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不知危险的情况下,林砚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先跟着剧情走。
林砚微垂眼,明明他的身份是宴会上的低端。可他是站着的,本来就比位置上的人影高了一截,生出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林砚未穿书前,他在赌局上熬了两年。,也当过荷官。
洗牌、切牌。是林砚保存在记忆里的本能,称得上如云流水。
刚才那个彷佛被操控的傀儡逐渐消失,展现出现在这身躯壳原来的模样。
人影们暗自审视着林砚的动作。
林砚好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柏珩来得有些晚,他没下楼,黑发里夹杂些挑染的绿,明明是奢华的宴会,他却穿着身松垮的冲锋衣,步态懒洋洋的,抬起一点眼皮,百无聊赖的扫视下方宴会。
主位附近有个男生。
奥罗拉的校服是用绸缎制作的。
绸质的衬衫微杨,显出一截纤细的腰身。 生了张漂亮的脸,没有对应的权势,浸在纸醉金迷里,宛如泡得有些晶莹的玉石,像是易碎的瓷器,不折的竹。
柏珩散漫的视线盯了几秒,注意到男生耳后有颗红痣,铺在雪白的肤色上,弥漫的、难言的暧昧。
牌面刚成一局。
摸过千万次牌桌的大少爷们自然能品味出林砚熟练的程度。
大少爷们似有若无的看了眼林砚,刚想说话。
噌得声,古堡停电了。
窗外庞大的,铺天盖地的雨雾直下,彷佛要驱逐外人。
林砚眼前一片发黑,他说不上来话,像是被困在躯壳里,见着宴会的人影离开,人声消失,被动得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移动,在众人不怀好意的眼神里,麻木的走回特优生的寝室。
奥罗拉的雷雨季彷佛像一个独立的、隔绝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