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做了?个梦。

依旧是那?个看不清光线的房间、纯金打造的鸟...笼、披着宽大黑袍的女人。

距离金笼最远的地方,坐着个小男孩, 是年幼时的沈涅,他穿着板正的灰西装,湛蓝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手中的木雕,他雕刻得很?细致, 身?上没沾任何木屑。

小沈涅拿着比他还高的刀,跟个机器人一样在切割木头。

刀面切割过木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的嘶嘶声, 像是电影里?杀...人犯举刀的前奏。

那?是父亲离开庄园的第三个月。

索非亚揽着宽大的黑袍,温和的望着小沈涅的方向,视线落在沈涅的西装上, 弯了?弯眼睛:“小涅喜欢西装吗?”

小沈涅蹲坐在地面,他抓着手中的刀,没看索菲亚,答非所问:

“父亲说,做什么都要符合皇室的礼仪 ,也要符合绅士的基本修养。”

索菲亚不赞同?的皱了?皱眉,温和道:“这是不对?的,小涅喜欢什么,就可以穿什么。”

小沈涅专注地盯着木头,他没吭声。

索菲亚又道:“小涅喜欢什么?妈妈也想知道小涅的喜好。”

小沈涅目不斜视道:“父亲说,我生下来,什么都有,就算没有的东西,也可以抢过来。”

索菲亚温声细语地否定道:

“小涅,他教给你的东西都是错的。”

“东西可以抢过来,但喜欢这种?情感是不能抢过来的。”

沈涅没说话。

很?快,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猫就从他的手里?冒了?出来。

木工的天赋倒是一脉相承。

沈涅抱着小猫起身?,离金笼还剩下几步距离时,他将小猫递给索菲亚,没什么情绪道:“我听见您的猫死了?。”

索菲亚慢半拍的接过木猫,她在木猫里?,摸到块刀片。

和她的那?只小猫确实一摸一样。

索菲亚弯了?弯眼睛:“我很?高兴,谢谢小涅。”

“我也很?高兴。”

沈涅一板一眼地行?了?宫廷礼仪,他在称呼上,犹疑了?很?久,还是没说话。

索菲亚被他逗笑了?,温和道:“妈妈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呢,小涅可真?聪明。”

沈涅没有说话,他板正地坐在离金笼有几步的距离,冷不丁地冒出句话:“这里?有监控。”

索菲亚顿了?下,她依旧温和地笑了?笑:

“是有监控,但这是不对?的。我们手中的权力不是压榨自己的子民,也不是压迫我们的爱人。”

沈涅歪了?歪脑袋:“女皇小姨说,权力这种?东西,我们不抢,别人就会抢走。我们必须站在金字塔顶端,捍卫住沈家的荣耀。”

索菲亚恍惚了?瞬,喃喃自语:“西图尔啊,她啊,找到幸福了?吗?”

沈涅的耳力很?好:“小姨说,没了?觊觎自己妹妹的哥哥,没了?蠢货姐姐,也没了?发疯的父亲,她的日子过得很?好。她爱至高无?上的权力,也爱那?群威猛的男人们,她想要什么,都能抢过来,会一直高兴下去。”

索菲亚没对?沈涅前半句话发表评价,她闭了?闭眼睛,恍惚道:“她爱联邦的子民吗?”

没人能为索菲亚解答这句话。

至少五岁的沈涅不能。

索菲亚没和沈涅说这么深奥的话题,她无?奈地看向沈涅,轻声道:“小涅,爱是不能切割的,切割过的爱是废品。”

沈涅看着索菲亚没动。

索菲亚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但黑袍下的身体裸露又遍体鳞伤,她放下手臂,温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