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陆承安浑身激灵, 本就血色褪尽的脸颊在这个夜里更加得惨白。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枪呢?

枪不见?了。

“景尚......景尚!”

“景尚你干什么?!呜呜呜你别以为你是元帅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二楼卧室里, 断手的男人看?到景尚犹如恶鬼一般地走?进来?,朝已经死去的陆霖琪的心口?开一枪,又拿着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的脑门儿, 冷汗与眼泪同时狂流,“我?什么都?没干, 我?什么都?没干啊!是陆霖琪要卖他?儿子, 跟我?没关系啊!!是, 是是是是我?早就想那什么他?, 可我?没有啊, 我?没有啊!我?只是跟他?爸爸弄过几回......”

“人刚才是我?杀的。”景尚让枪口?怼得更紧,冷声说道。

金属枪口?把人类脆弱的眉心抵出红印,景尚继续道:“是我?对他?开了两枪,一枪在额头,一枪在心脏。”

“不不不,怎么能是你杀的呢, 你可是元帅之?子,怎么会轻易杀人。是陆承安是陆承安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他?还把我?的手弄断,明明是陆承安拿着这把枪把他?爸杀了啊......”

“砰!”

这个恶心的男人,死时的表情简直与陆霖琪如出一辙。眼睛大?睁,不可置信。鲜血从他?的眉心缓缓流淌,然后轰然倒地。

陆承安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耳鸣更甚,眼冒金星。

胸口?间的呼吸被看?不见?的手无情截断,陆承安两腿一软,狠狠抓着门框才站稳。

然后景尚又将枪口?对准了缩在角落的纪邈。他?丈夫刚死,又失手将陆承安推下楼,现在第二条人命消逝。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在谈论人生理想,有说有笑。

无论哪件事都?让纪邈无法接受,他?紧紧地环抱着膝盖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见?都?要怜惜。

枪口?和指着刚才的那个男人时没有任何区别,景尚目光阴冷地说:“他?们?是谁杀的,你看?清楚了吗?”

“景尚......”陆承安双脚仿佛灌了铅水般地沉重,他?几乎是挪蹭着步子过去。

嗓子却没有任何声音。

枪里只有三?发子弹,景尚不知道,陆承安知道。可眼前这幅场景太惊骇,他?害怕之?前的自己会不会数错子弹,其实不只是三?发,还有多余的一发。这一发刚好能杀了纪邈。

“景尚,把枪放下......”

“纪先生,这两个人都?是我?杀的,你看?得很清楚对吧。”景尚再次扣动板机。

纪邈只是一味地哭,眼睛不敢离开那道枪口?,哆哆嗦嗦,半句话不说。

最后是景尚说道:“虽然我?真的很想杀你,但你是陆承安的爸爸,我?相信你知道怎么说。你肯定会救他?。”

“谁让他?救我?......谁让你替我?担罪名。景尚你以为你是谁,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啊!你滚啊你滚啊!”陆承安要夺景尚手里的枪,但景尚躲开不给他?。最后他?只能甩着胳膊挥舞,用手背把弹夹已经空了的枪挥向窗户外面。

它掉下去撞到碎玻璃,把窗棱上仅剩不多的玻璃残骸撞下去一块。

砸到地面时动静清脆,它们?重量轻,没有刚才陆承安砸在地上时那么剧烈。

陆承安觉得浑身都?疼,他?愤怒地推景尚,把他?从自己的房间推出去,从二楼推到楼下,再从客厅推到外面。

他?一直推景尚,遥遥地望过去,他们几乎是两个孩子在互相推搡闹着玩儿。

“滚啊!我?不要你!你特么滚啊!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