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走之前?交代:“明?日老夫还会来?给沈公子扎针,你们定要将那药喂下去让沈公子早点醒来?,不然拖得?久了,容易伤了根基。”

姜清杳点点头。

等药煎好,因为沈观昏迷着,要喂进去并不容易,且他脑后有伤,郎中特地叮嘱了,不许他平躺着,压到后脑勺的肿包。

沈观太沉了。

姜清杳便让沈观的侍卫将他扶起来?,半靠在小?伍身上喂他喝药。

但冷脸侍卫喂了半天?,沈观都?不张嘴喝药,半碗药都?浪费了,也就喂了半勺进去。

黑褐色的药汁都?洒在了沈观的衣袍上,格外碍眼,也有些狼狈。

沈观喜净。

姜清杳看不过去了,只让侍卫扶着沈观,自己接过手来?。

明?明?这人是昏迷着的,做不了假的,但却好像又能感知到喂药的人换成了姜清杳,姜清杳递一勺,沈观便顺从地张嘴,将药汁咽下。

喂药意外地顺利。

喂了药,姜清杳让几人都?出去,自己将沈观脏了的外袍脱了,他人高,又重,此时没有意识也不会顺着姜清杳的动作施力,因此折腾起来?格外费劲。

换好衣袍后,姜清杳额角都?有了点细密的汗意。

她不由得?嘟囔一声:“真重。”

沈观发出一声呢喃,吓了姜清杳一大跳。

她想起郎中说,沈观只是昏迷着,但有些人昏迷了,还能有微弱的意识,也许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沈观是气晕的,郎中便教姜清杳闲着无事的时候,可以多?在沈观的面前?夸夸他,说说他爱听的话,兴许他一高兴,就醒了。

姜清杳听着觉得?不靠谱极了。

但等到晚间,静悄悄地时候。

姜清杳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她想到白日的事,脑海中一时是表哥寄来?的信,一时是沈观的咄咄逼人。

侧过头来?看沈观,往日总是活泼又漂亮的人,闭着眼,趴在那儿,脑后绑着白布条,唇色干燥,有些发白。

沈观趴在外侧,姜清杳睡在里侧。

姜清杳盯着他看一会儿,从他身上翻下去,去倒了一杯冷茶,她扶不动沈观。少年虽看着身形修长?,可都?是实心的,姜清杳不累着自己。

用手指将他的唇硬掰开,一点点灌给他喝。

指尖沾了点茶水,将他干燥的唇瓣抹湿润了。

姜清杳喂完,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郎中的话:“沈观,其实你生得?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骗你的。

其实你现在这样趴着,有一点点像流浪小?狗。

但姜清杳想试试郎中的话,拿出看家本领,甜言蜜语一茬接着一茬。

“而且你不止生得?俊美,还懂很多?,见多?识广,什么天?南海北的事儿都?知道,平日里也总是健谈开朗,聪明?又活泼,哦,对了,你还会使剑,跳的剑舞也好看……”

“而且你放心,若是你真因着这次摔伤,脑子疼,没考上功名,我?便和我?爹商量下,养着你也没事的。原本阿爹就有替我?招赘的想法?。”

姜清杳东扯西?扯,说得?两眼困得?打架了,沈观还是没什么反应。

不由得开始胡言乱语。

“真的,即便你傻了,若是这会儿有人花三千两银子来?和我?买你,我?也不会卖的。”

方?才还闭着眼的少年骤然睁开眼,一把钳制着握住姜清杳的手腕,有点幽怨的问姜清杳。

“花四千两你是不是就卖了?”

夜里静悄悄地,屋里只有姜清杳和沈观两人,原本只是她自己在碎碎念着,胡言乱语得?都?已?经?半睡着了,沈观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