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斯年没有正常人的体温，浑身上下都凉凉的，就连口腔也是，宋芙本来是闭着眼睛的，接吻到一半悄悄睁开了一道缝，看随斯年很认真地闭着眼睛，黑沉浓密的眼睫轻颤。

可爱，宋芙脑袋里冒出这简单的两个字。

*

一个月过去，凶宅试睡的工作结束。

宋芙顺利地拿到了剩下的两万五，第一件事就是搬到新家，因为现在付得起租金了，租了个在学校周边的房子。

该说一句世界太小，或者说会去那个商场玩的确实只会是周边的人，她在搬家时又遇上了那个带着鬼男友的女生。

女生和她似乎是同个小区的，两人是在快递驿站碰到的。刚搬新家，算是长租，宋芙想给里面添置一些东西，换换窗帘买几个坐垫。

女生比起上次见面，瞧着更为憔悴，苍白的脸色跟她已经是鬼的男朋友看起来都差不多了，又瘦削，站在那里像是一张薄薄的纸，会被风吹跑。女生显然也认出了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跟在了宋芙身后。

宋芙不明所以，客客气气地问：“有事吗？”

“你身边的男人也是鬼，但他能被别人看见，说的话能被别人听见，甚至还有影子。为什么？”女生百思不得其解，很认真地在问。

宋芙听懂了女生也想让她男朋友能现行的言外之意，生出意外，毕竟比起鬼能不能被人看见，女生的身体状况才更令人担忧，“不是我做到的。他作为鬼已经存在很长时间，所以才能。”她斟酌着将原因告知，要单说是因为随斯年足够厉害，那万一女生钻牛角尖找能她鬼男友也厉害的法子就麻烦了。

宋芙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有个能够预料的坏事即将出现在眼前了，要无视也太难做到。

她提醒女生，“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女生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知道，可能是最近血放的太多了。”

“你在用自己的血养鬼。”宋芙用的是陈述语气，因为是完全可以确定的事，“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女生低头轻轻道：“他是因为我才死的，我爱他，他也爱我。”

宋芙不愿意说一些招人厌烦的大道理，可有些情况又不得不说，就像现在，“人鬼殊途，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她看旁边男鬼的表情，“你有问过他愿意吗？”

女生并未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反驳第一句话，“鬼不是人变成的吗？等我死了，就和他一样了，没什么区别。”

说完女生摇摇头，苦笑：“你们所有人都告诉我，人和鬼不应该在一起，但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怎么办？没人能回答我。”

宋芙哑然。

而一直当背景板的随斯年却开了腔，“我可以帮你。”

女生蓦然抬头，宋芙更是一脸茫然，比起她来，随斯年才是最不会多管闲事的那个吧？“你要怎么帮忙？”

“做我的使鬼。”随斯年言简意赅，凤眸尽是淡漠。

“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女生惊喜的同时还有着忌惮，担心自己的鬼男友被算计。

随斯年的话依旧惜字如金：“无法违抗我。”

听起来蛮中二的，不过认真地讲这个代价可以相当于没有，毕竟能违抗随斯年的真是少数……刚死没多久的男鬼并不在其中。

女生能做自己的主，无论是付出寿命还是血液，但却无法决定是否为男友增加束缚，一时沉默。这时，男生往前走了一步，“是不是我同意了，她就不需要继续伤害自己了？”

“是。”

随斯年不忘将丑话说在前头，“但你就无法选择投胎了，没有后悔路可走。”

女生也向前一步站在男生的身侧，二人并肩，“请问您能有两个使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