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次是我碰着了,还能有些转圜, 京中贵人许多, 凭着贾府猖狂的行事,想必得罪的人更是不少,若撞到他们的手上, 又哪有什?么好下场。”
“我本还想着,琏二嫂子对着刘姥姥和板儿,也给?了银子, 瞧着本心不是个坏的, 私下帮她将事情周全了, 再好生和她说说, 倒也不必惹得老太太烦心,没成想却是我想错了, 按着她这性子,火盆中的银子都恨不得能伸手去取,再不是我能管的, 索□□给?老太太,自家管自家事,老太太真撒手不管了,我又有什?么好着急上火的,终究不过?就是树倒猢狲散罢了。”
既黛玉已下定了决心,胤祺也也不多劝,只令人将净虚绑着送到贾母跟前?,附带着封信,将王熙凤、净虚做的事交代?得一干二净。
对于胤祺派人送来的心,贾母从不敢掉以?轻心,她不假人手地拆开信,飞快浏览起来,读完信,气得一个倒仰,苍老的手抖得厉害,她并未像胤祺和黛玉猜测的那般,装聋作哑含混过?去,贾母生在史侯家,嫁入国公府,什?么事儿能抬手放过?,什?么事儿需采用雷霆手段,再无人比她拿捏得更为准确。
“去,将琏儿媳妇叫来。”贾母重重倒在椅子上,喉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却顾不上叫太医,只大声吩咐着将王熙凤叫来。
紫鹃连忙跑了出去,黛玉回家之后,拨去服侍她的鹦哥,又回了贾母屋中,鉴于她将黛玉服侍的好,贾母一高兴便给?她改名紫鹃,又将她提到内间服侍,补了去服侍贾宝玉的晴雯的位置。
鸳鸯连忙将前?些日子太医留下的养身丸子取了一粒,小心地喂给?贾母,也不敢在这等时候多言。
没多久,听闻老太太身子不适的王熙凤匆忙赶来,刚进屋子,便见鸳鸯坐在贾母榻前?,轻轻地为她锤着腿,屋子里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只能听见衣物的摩擦之声。
王熙凤也是个警醒性子,她连忙向鸳鸯望去,鸳鸯与她院子里的平儿交好,经常为她在老太太面前?周全,这次也不例外,王熙凤想着让鸳鸯给?个暗示,然而鸳鸯却只垂着头,连眼尾的余光都没有看过?来。
这让王熙凤心头砰砰直跳,不知?是什?么事儿犯到了老太太手上,她强忍着不安,关心地说道:“老太太,紫鹃说您身子不适,可请了太医,您可是我们家中的定海神针,再不能出岔子的。”
对着王熙凤的讨好卖乖,贾母神色更冷,她冷笑着:“我这老婆子活久了碍你们的眼,我知?道你们恨不得将我早早气死,这样也就没人说这些讨嫌的话了,还请什?么太医,让我早早闭了眼,去找国公爷才是正事。”
王熙凤当即大惊,敷着的脂粉都盖不住瞬间变白的神色,她当即便仓皇跪下:“老太太,您这真吓煞将我了,但凡我有半点这种念头,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贾母听了王熙凤的赌咒发誓,冷笑地更加厉害,她眼皮抬起,宽容慈和再也不见,从那严肃地眼神中,能窥见执掌荣国府中馈数十年的当家夫人身影。
贾母的手在鸳鸯手背上拍了两下,鸳鸯立时停手,示意屋内服侍的丫鬟全部?退下,随后将绑在屏风后后净虚拖了出来。
“呜呜呜。”堵着嘴的净虚呜呜咽咽,在喉咙里发出悲鸣,见着王熙凤后,好像见到救命稻草,跪着往王熙凤脚下扭过?去,涕泪横流的脸沾上王熙凤的裤子,王熙凤更是一惊,忙将净虚踢开,殷勤笑道:“可是这老尼惹了老祖宗,您便将她交给?我,保管让您出气。”
贾母眼沉沉地望着王熙凤:“琏儿媳妇,你是个聪明的,再这么装模作样,却没意思了,我既然绑了净虚,你觉着还能瞒过?我吗?”
王熙凤犹自带着侥幸之心,她惨白着脸,勉强拉起嘴角,声音干涩:“老祖宗,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