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探身倾过,虚虚地罩着黛玉, 从地上将那信纸捡起,匆匆看完,胤祺浓眉高高挑起, 简直要气笑出?来:“他们真是…”

胤祺哪里想到,他给胤祉挖的坑,却将贾家坑了进?去,他担心地看着黛玉:“我入宫去向皇阿玛求情?反正我本来就是不通礼法?的阿哥,皇阿玛我不会惩罚多重。”

“嘘!”黛玉转过身子,细长的手指压在胤祺的嘴上,她白?了胤祺一眼:“你忘了我父亲之?前?的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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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了?万岁爷大怒,你又何苦触这个霉头。”

胤祺手上用力,黛玉往后?倒在他的怀里,只觉着背上一片热意,耳畔被吐息沾得发?痒:“不过是挨顿训斥而已。

挂在床边的帐子被这番动作牵扯到,逶迤着散落下来,拔步床里重又昏昏暗暗。

帐子中热意愈发?地浓,黛玉扭着身子从胤祺怀中退出?,她白?了一眼,昏暗的帐子中,只见?着黛玉的眼神?格外明亮:“你说?得都是什么话,贾琏被带走,那是他活该,反正万岁爷也没打算大开杀戒,有什么事该受着的就让他们受着,免得日后?他们又打着你的旗号,在外头做混账事。”

贾家男人在外头行走,难免扯着元春这贵妃的虎皮做大旗,很是做了些仗势欺人的勾当,可惜元春本本分分的一个人,被外头的亲戚带累了名?声。

胤祺低低笑了,声音沉沉:“你真忍心,那我就真不管了。”

“不管!”黛玉态度格外坚决,康熙本就不是一个弑杀的皇帝,这件事情三阿哥胤祉也牵扯在其中,即使康熙再?怒,也得考虑着胤祉,不会到要人性命的地步,黛玉便也懒得禟那滩浑水。

“皇阿玛一心盯着准噶尔,这事闹不了多久。”胤祺揉着黛玉的发?,轻声告诉她。

这便是胤祺笃信事情闹不了太大的原因?,噶尔丹是康熙的心腹大患,他早就计划着再?征准噶尔,自得了琉璃方子后?,攒钱速度更快,康熙不会允许朝廷大乱。

黛玉闻言,掀开被子,披上放在一旁的小袄,踩着软缎鞋,径直去了外间书房。

过了一晚上,端砚里的墨早已干涸,跟着黛玉过来的胤祺,从旁边放置着的一个白?釉壶中倒了些水出?来,耐心地研磨着。

上好?的墨条与砚摩擦,汨汨的墨汁流淌,黛玉找了支狼毫笔,试了试墨,浓厚得宜,便止了胤祺的动作,在摊好?的宣纸上,简短写了几行字,将守在门外的雪雁唤来,令她送去贾家。

贾家的大小主子都聚在了贾母屋子里,贾琏被带走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阖家上下,诸人心里骂着贾琏不省心,面上却全是惊恐。

在外头跑动的人渐渐回来,听了回复,众人的脸色愈发?的白?。

一夜北风紧,但呼啸的风再?寒,也寒不过贾家人的心。

等到贾珍回来,众人才像见?着了主心骨,忙一拥而上。

却只见?贾珍脸色青白?交错,身上的披风上扑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粒子,肩膀一抖,雪粒子簌簌而下,没多久就在地上融化成了一滩雪水。

他向贾母行了礼后?,先是和她说?打到的好?消息,让贾母安心。

“老祖宗,您放心,琏儿没有受到什么罪。”

提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踏实了几分,贾母拍着胸口喘气,喃喃自语:“没受罪就好?。”

贾珍天刚蒙蒙亮便去了亲朋家,许是看在他是贾家族长的份上,没有吃闭门羹,但是得知了贾琏被皇帝的侍卫亲自带走的消息,素日交好?的人家,无不支支吾吾,贾珍亲自上门,做小伏低,也得不到什么准话,问了许久,也只能问出?贾琏的安危无恙。

是的,贾琏和尤二姐被带走后?,许是看在国公府的份